公主为示对刺史到来的重视,一直坐在刺史的身边,在黑暗中,她忍不住牵起刺史的手,轻轻抚摸他掌上的茧子。
酒重的高审行一阵感动,摸着黑在公主的胸前极为放肆地、重重捏了一把,对方果然没有惊叫。
然后他才说,“若令这样简短的一生,无止无休地追求所谓的食色,而在心灵中无所进展,示免太鄙俗了!高某向来视人视其志向,绝不视其事业之成败、食色之雅俗,那于高某来说只是吃顿饭而已!”
这个牛逼吹的!恨不得摸着黑上去挠他两爪!有人沮丧地想,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家有这个资格。
公主的心灵中有了进展,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刺史的志向,果真不同凡响!不用想也一定是个真男人。”
高审行大败到场的所有竟争者。
他不但在高官厚禄上让这些人忘尘莫及,风雅,哼!他们同样也赶不上。
终于到了告辞的时候了,烛火已经重新燃起。
公主坐在高审行的身边,依旧不愿撒开刺史的手,直到起身送那些来客时,才不得已撒开。
只剩下两人时,他们看到房遗爱醉醺醺地摇晃进了府门。他看到高审行,并不怎么惊讶地朝着他拱拱手。
公主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当着房遗爱的面,含情脉脉的对刺史道,“刺史大人,我今晚愿为你准备一顿饭,你还吃不吃得下?”
房遗爱这个瘪犊子,其实也没有因为尚了高阳公主得到什么好处。
延州刺史若安排房遗爱的话,必将最难刨的山坡派给他,这才不辜负他那一身蛮力。
贞观十七年先皇建凌烟阁,杜如晦已经死了十三年仍然排在第三,而依然兢兢业业的老房不过排在第五。
杜荷娶了城阳公主而得封正二品郡公,而房黑炭则因为父亲病危,先皇亲至房玄龄病榻前握手诀别,才给了房遗爱一个正四品下的右卫中郎将。
但高刺史决定笑纳公主这顿饭,可不是因为房遗爱,也不是因为房遗爱惹到了永宁坊,而是因为房遗爱实在不称一个匹夫。
而是因为刘青萍怀孕后,刺史确实饿了。
房遗爱躲了出去,他听不了高审行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像犁一样、豁过公主细腻的像缎子一样的土地时所发出的反响。
刺史是开荒出身,从南刨到北,越刨越有经验。土地被愉悦地翻开时,还向开荒者许喏会有个收成。
大唐,乃是自古以来最有情意的。
……
大年初三的早晨,当高审行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想到了怀着孩子的刘青萍,害怕自己会得到报应,因而惴惴不安。
高阳公主果然亲自为他端来了早饭,他匆匆吃过,又匆匆地走了。
在这一天忙碌不停的还有江安王妃,冯氏二十五岁,大了李元祥两岁。
她同样感受到了初四大朝的风头,也不知这风将是来自山里,还是来自海上,将会掀翻什么人、又使什么人扶摇直上,会不会惠及、或殃及到她家李元祥。
李元祥一大早不知道野去哪里,王妃在府中坐到正午再也坐不住了。
王妃想着延州刺史高审行昨晚给她的承诺,于是带着两名侍女,骑马去了兴禄坊高府。
延州刺史正好回到了家中,他为王妃的心意而感慨,觉着这个女人虽然与高阳公主只差着一岁,但两人却截然不同。
他不在府中停留,以免看到刘青萍后频频引发内心的愧疚感,他要去拜访一下鸿胪卿,正正经经为王妃办妥了此事。
王妃给刘青萍带了不少的安胎补品,又坐了一会儿未见高审行回府,便起身告辞。
刘青萍道,“王妃你自管放心吧,我家老爷莫看行事随性,但只要应了的事,注定用意去做。”
冯氏出来时,在大街上看到了晋王。
她打了招呼,得知晋王是去永宁公主府。王妃想了想,她去入苑坊会一会晋王妃,拉一拉彼此的感情。
晋王主管吏部,弄不好能听到些内幕。
王妃像一只蝴蝶飞入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