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鹞国公手起剑落,杜六六死于非命。
只剩下了一个宫中人,他嗫嚅着说,“小人可、可以指证太子殿下!是他与武侍读吩咐小人来做的,晚上时,英国公和褚大人也到东宫里来了!小人能活命,一定指证他们!”
“噗!”血光崩溅!
“噗通!”无头之尸栽倒于地。
苏殷喊道,“怎么不留个活口?!”
“本王刚刚得了正身,岂能便将兄弟推到火坑里!太子已非本王莫数,本王怎么能一现身便令父皇难过!母亲大人九泉之下有知,注定也不会乐见!”
柳玉如和苏殷急问,“峻,你胡说的什么!又是太子、又是父皇!”
樊莺说,“峻已不再是鹞国公,是皇帝陛下亲封的马王爷。刚才装神弄鬼的这位已是亲王殿下了,两位王妃,这回可明白了?”
“噗通!”“噗通!”
柳、苏两位王妃晕了过去。
“都怪你!一惊一乍,也不给人个准备,”樊莺埋怨道。
送酒、送菜人出门后,樊莺曾举着杯子,手中掐着筷子、在桌上几道菜中划着圈儿,不知先夹哪个。
但筷子却被师兄一把夺去了,她和另两人吃惊地抬头,鹞国公低声对她道,“在山阳镇吃的亏还小么!”
至少樊莺和柳玉如一下子明白过来,高峻这是怀疑了。
当年在山阳镇,柳玉如和樊莺在探察乌蹄赤兔的秘密时,曾经遭过时任山阳县都头——释珍,也就是西州别驾王达的暗算,为此两人差点丧命。
说罢,他倾空了两只杯子,大声道,“这些天夫人们辛苦了,今日本官借花献佛,与你们共饮此杯!”
说罢,一手一只杯子,“叮”地碰了一下,口中再“滋”地一声,冲另外三人挤眼睛。
三人会意,纷纷效仿,监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监房命案,震动朝堂,太子李治突闻这个消息一下子失语,好半天才问道,“死了几个?”
“禀殿下,共有谋算鹞国公的六人死于非命,鹞国公一家安然无恙!”
大理寺正卿奏道,“殿下,死这六人没有一人是微臣的狱卒,但另有个大理寺狱负责牢饭的狱卒服毒自尽,疑为里通外联、放凶手入监送饭。而酒饭中放了大量蒙汗药。”
李治去看底下的李士勣和褚遂良,英国公和中书令面无表情。
既然死无对证,那还有什么担心。
这件事飞报温泉宫皇帝陛下,不久,温泉宫有谕令传下来,这才令李士勣和褚遂良吃惊非小。
皇帝没有就此事苛责任何一个人,没有下令彻查,没有问这六人死于什么兵器。
但皇帝有一句话:从即日起,赦鹞国公带刀受审。他可以将从不离身的乌刀带进监房。
褚遂良百思不得其解,以高峻的机智不可能不会想到留个人证,这可以一下子将他与李士勣挖出来、晾在阳光底下。
但鹞国公偏偏就没有,而是将六人全都“咔嚓”了。
柳玉如说,“怪不得,大慈恩寺的那个胡僧罗尔娑婆说我们贵不可言!”
樊莺说,“这才哪到哪儿,我不怀疑师兄所说的,如果他将来是太子的话,那么再将来,柳姐姐你便注定是皇后!师父是国师!”
李士勣上奏章,弹劾鹞国公高峻不顾君臣有别,在没有圣诏的情况下私纳故太子妃苏氏,倒行逆施,罪无可赦,简直眼里一点没有皇家的尊严。
长孙无忌现身,对太子禀奏:“这件事的始末微臣都知道,只是皇……”
褚遂良立刻打断道,“国公大人,只是皇帝陛下并无专门的圣诏对不对?这里又有多少意会的成份呢?太子妃!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当初立妃时,可是有专门诏命!”
长孙无忌朗声道,“本官这个人证便站在你们面前,难道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