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说,等尚书令的酒醒了,便失了先机!
李元婴去也不能去、留也留不安心,想了想终于说道,“好吧,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但李大人,你的人可一定要去助力,不然,仅凭着本王手底下这几块料,断然不成。”
三人议定,在永宁坊关闭坊门之前,两边人在街口汇合,给高峻来个措手不及,抢了人便走。
只要王府的人证——法曹陈蕃和典签崔简一出了高府,估计着高峻早上再入朝,也就无处发力了。
到时,李元婴带人速离长安回福州,什么事也不会有。难道高峻还能追到福州去?
事不宜迟,英国公和雷州刺史李志恩马上起身,两方面人手集齐了,要各到永宁坊街口汇合,抢了人再撤出。
在王府大门外,福王动情动色,对李志恩说道,“刺史大人的高义,本王只要今日脱了困境,是不会忘记的。”
李志恩道,王爷不必这样,我们君臣还不都是让高峻逼的!
“对!都是让他逼的!”李元婴咬着牙说。
英国公李士勣和雷州刺史李志恩匆匆走后,务本坊街口又来了一驾车。
车外是六、七骑护送着,为首的竟然是一位女子。
李元婴站在那里瞧着,马车渐渐到了近前,停在了滕王府外。
此时天色已不早了,马上安排人去永宁坊正是当时,可是不早不晚,来的是什么人呢?
李元婴打量为首的女子,先吓了一大跳,她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模样居然有些像郑曼,她跳下马来冲李元婴万福了一下,说道,
“奴婢是永宁坊高府管家的妻子,雪莲。有事见福王殿下。”
“找本王什么事?”李元婴疑惑不定。
“我们老爷说,今晨上朝时,恰巧有福王府两位王官到访,一个是法曹参军陈大人,一个是典签崔大人……”
“高大人要怎么说?!”
雪莲道,“高大人具酒待客,不想三人都喝多了,直到此时两位王官还人事不醒。但再晚了,坊门便要关闭,尚书令怕王爷担心,让奴婢先将他们送回府上来。”
李元婴将信交将疑,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而对方已经勾勾手,随来的几位护卫,从车上抬下了两人。
陈蕃和崔典签醉得像两只死狗,李元婴也不说令手下接一接,他们只好一边一个,将两位王官横摆在福王的脚前。
“你们高大人可真好客,为了我两名王府官到访,连朝都不上了,真够给本王面子。”
管家夫人说,“高大人感谢王爷美意,拿些酒出来不算什么,而且他还有一件要事,务必让奴婢转告王爷。”
李元婴看这位高府的管家婆,在这样的暗淡光线下仍是难掩清秀之姿,越看越像那个崔简的夫人郑曼。
王爷伸手请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然显得本王失礼了,雪莲夫人可入我府中说话。”
雪莲道,“王爷,不必了,高大人所说之事十万火急,让奴婢就在这里说与王爷听。”
她说,福王在子午峪、箭射金焕铭一事,想来陛下及太子殿下都已知道,但尚书令在有司并未看到福王入京的宣诏。
李元婴有些吃惊,永宁坊的事情刚刚有了眉目,这件事就显得急迫了。
一位亲王兼任的刺史,私离辖地福州、千里迢迢地跑到长安来射箭凑闷子、连朝中大臣都知道了,陛下那里总得有个严厉的说法。
“尚书令有什么话说呢?”李元婴急切地问道。
雪莲道,“我家高大人说,王爷此行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王爷如不速速拿出计议来,恐怕不大好说啊。”
李元婴额上立刻就见了汗,要依雪莲之言,总有几句真话是出自尚书令之口,那么自己要怎么应对?
不过高峻打发着她送人回来,便是表明了不与滕王府为难的意思。李元婴问,“高大人可有什么良策么?”
雪莲道,“王爷可连夜赶往献陵。”
献陵,是高祖的陵寝,位于渭南荆山西部。李元婴当时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而且这的确是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