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甥见身边没有外人,就他们甥舅两个,便说,“你傻呀舅舅,高大人岂能不想到这些?开战时当然羊要多收,没有战事时只留种羊即可,其他的羊当然赶回内地去开卖羊肉,一只变五只。”
李士勣想,高峻这是要端着架子、好米好肉地供应着让自己打仗,他好做生意。
他冲李继摆摆手,李继问,“舅舅,什么意思?”
李士勣说,“你傻呀,滚回凤头城去听薛将军吩咐!”
……
凤头城。
薛礼对李继十分敬重,大事小事都与李将军请示,“李将军,你的官阶高过我,我兄弟信里说,大事还要征求你的意思……卑将眼下正有一件事犯难,想请李将军的示下。”
薛礼说,虽然凤头城当地物价低过营州许多,但四万两银子也搁不住这么花,兴许……清川江南岸,高丽地段的乡下,米柴会更便宜一些。
李继的眼睛当时就亮起来,“薛将军是要突入敌后?我绝没有意见!”
两人一拍即合,当时薛礼留下两员副将、带本部两千人马在凤头城镇守。
而他自己一兵不带,只是与李继和他的一千人马行动。
军士们背着粮口袋、钱口袋、赶着空车,先是沿清川江北岸往上,一直到了李士勣扎营的药山山脚下,才渡江往南去了。
李士勣早接到斥候来报:有唐军,看样子正是李继本部一千人,前突进入了高丽乡村。
他大怒道,“这个浑帐!我何时给他下过命令?真是妄动!”
“李大人,领军的是薛礼将军,而李将军不是你派去配合薛将军的么?”李士勣一听就无语,只好吩咐手下,严密留意薛礼和李继的动向。
他们带的人不多,却跑到盖苏文的地段上去,万一有个弄不好,便是有去无回。
……
药山东南二百里,金城山。北山脚下有一座小城。因为远离着正面对北方防御要地,高丽在当地的守军只有五六百人。
守将远远地看到有一支唐军大张着旗帜、懒懒散散、又是车又是辆的直奔他们而来,但人数不多,看着就像逃荒似的。
高丽守将名叫高男,三十多岁,马上使一杆大刀,还有些勇力。他料定这支唐军一定是运送军需后返回、然后人生地不熟、迷路撞到这里来的。
不然,怎么那些车辆都是空的?军士们身上背的口袋也都是空的?
而运送军需的队伍一般没什么战力,再是长途跋涉疲惫不堪,而自己以逸待劳、再给他来个出奇不意……
总之,这人净往有利的地方想。
于是当即决定:机不可失,来了就得抓住!歼敌上千可是大功一件,一定要集中兵力,一击奏效,五百人全部出动。
同时,为增强打击的突然效果,高男吩咐,城头旗帜一概偃伏,将城门大开。为不令唐军警觉,城头上不许有军士露头,不准露出扎枪尖儿。
部下道,“将军,我们按你命令,全都在城门后集结,城上已没人了!”
高男道,“很好,唐军到了哪里了?”
回答说已至城外两箭之地,拐过山道上最后一个弯儿,就该直面城门了。高男大吼一声,“冲!”一马当先冲出城去。
唐军走的扭腰歪胯,也没个队型,有些步下军士成群结伙地挤到牛车上说笑。
原来一见前边小城的影子,薛礼就让军士们这样走,重在瞒敌。
等高男一马当先杀出来,薛礼便对李继道,“李将军,就让卑将去应付这一阵……”
李继哪管这个,总算见了敌情,又是自己说了算,没等薛礼的话说完,李继就冲出去了,正与高男马打了对面。
高男一个力劈往李继身上招呼,李继手使一条大铁棍,抡圆了、实打实地往上一架,对方的长刀“日——”地一声脱手,飞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