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莲道,“你有本事你就去指点,他那笔字,依着我看再如何练也是那个德性了,改不了了。”
樊莺笑问,“姐姐也未说过让我去干这趟苦差事,我凭什么去?再说我的字也不行。你既是自靠奋勇去了,不说自己不行,怎么贬低师兄呢?”
谢金莲被问得回不上话,只得眨眨眼冲苏殷说道,“苏大人你去吧,我记起柳姐姐说过让你去的,别不识好人心。”
柳玉如偏偏不说话,反而拉着樊莺起身回房。
苏殷说,“可我坐了一天衙实在太累,恨不得这就躺下来睡一觉。”谢金莲提起柳玉如,但苏殷偏偏就不去。
谢金莲撺掇崔嫣,你去,我们教不好他的字,西州的脸就丢到泰山去了!
谢金莲神神秘秘的样子刚刚引起苏殷的好奇,崔嫣就说,“我恐怕是不行,但不妨去试一试,不行再换人。”于是起身往书房去。
苏殷便决定先不走,要在外边等着崔嫣进去教成个什么样?总之不必看他的字,只看崔嫣出来的表现也行。
仆妇们进来收拾残席,苏殷就和丽容两人坐在椅子上等。
但这次时候就很长,左等不出来,右等还不出来。丽容困得不行,拉着她道,“只是教个字,明天再问吧。”两人也起身往卧室去。
崔嫣进了书房,见高峻正斜靠在书案后边,案子上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几只大字。
按着婉清所说的,也没见字小上一号儿。而地面上、案脚边也扔着了一张写过的,都被人踩过了。
崔嫣往案面上、地底下歪头看了看,说,“两个大人进来废寝忘食地指点,原来只写过了两篇,字掐一掐也炒不出两盘。我看我不必费神,睡觉去了。”说罢扭身,作势欲走。
但高峻见她进来,仿佛极是兴奋,招着手道,“莫走莫走,我知道你们几个的字里面,就你与我最贴近了。”
崔嫣知他调侃,但分明不想自己走,便移步近案。
发现他茶盏里的茶已不多,便上手替他沏了茶。而他已再铺了张纸,饱饱地蘸了墨汁,两个大字一挥而就,问道,“你来看看我这次写的如何?”
崔嫣过去,笑说,“怎么一时比一时大?照我看一匹绢你也写不下三十个字。”
高峻道,“妹妹那你说怎么办,我是一时比一时控制不住啊。”
崔嫣过去,站在书案的后边端详着刚写的两个字,“在字上何苦削足适履,谁说大就不是特色?到时你只须拣一首字少些的写出来不就行了?
此时高峻正坐在书案之后,崔嫣站在他身侧,被他一把揽住了腰,在后边说道,“有见地!我就说早该你来。”
崔嫣知道他言非语意,手自从揽住她就再没老实过,现在又从腰里移到前面来了,分明是这些日子独宿得久了有些饥渴。
她也就明白,因何李婉清和谢金莲两人明明进来教字,出去时却是那么一副狼狈样子。
崔嫣心虚地看看书房的门,除了家中的姐妹几个之外,高峻不发话丫环与下人是不会进来的。而此时天色已晚,姐妹们早就回房休息了。
崔嫣也是许久都不曾有机会与他亲热了,此时被他扰的心如鹿撞,“可你就敢不顾周公之礼,小心让姐姐知道了不饶你。”
“我以为你是怕被周公晓得了,但周公便不睡觉么?我们两个做的是练字的正事,你姐姐当然更不会管了。”
说着,便放肆起来。崔嫣慌乱地道,“到底成不成啊……再说……再说……这里……”
丽容与苏殷在后宅分手,进自已屋子躺下后反倒睡不着了,怎么想谢金莲今天都有些可疑,李婉清也不正常。
而崔嫣明明早就进书房了,到此时已经晚过了五个谢金莲,也听不到她回来的脚步声。
丽容翻来覆去,觉着应该去看个究竟,于是就爬起来,叫起了贴身丫环,带着她再往前边的书房来。
书房里亮着灯,里面没什么动静,丽容示意丫环回去,她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