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琬脚一滑,差点没摔倒,“你……”
“哦,我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妖邪,值得聂姑娘你如此大费周章。”
风凝霜说完提步就往里迈,聂琬大急,将她一拦,风凝霜瞟她一眼,漠然道:“怎么?”
“这是我闺房,你不便进去。”聂琬想不到什么好措辞,只能硬着头皮直杠。
“不便?我倒还真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便!”
风凝霜身形一闪,即刻绕她而过。聂琬哪里阻得住?眼见她就要进屋,心一横,扑上去拽她衣襟,风凝霜突地转过身,目光一扫,手已经按上剑柄。
巨大的寒意逼迫而来,聂琬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松开手,低下头,别无选择地将遇见傅天霁的经过说了。
“风姑娘,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聂琬一双清眸含泪,楚楚可怜。
“他受了重伤,现下不方便移动,还得借住你的地方调养几日。”风凝霜打断她,掏出一枚金锭塞她怀中,一副公事公办,“但我们也不能白住,这是酬金。”
聂琬听得“我们”两个字,又见那无从推托的金锭,知她是要与她划清界限,身子一颤,双目泪光更甚:“风姑娘,我知你和他有过婚约,但……”
话还没有说完,风凝霜已朝里屋走去。聂琬一咬牙,只能摘下面纱,上前递给她,“风姑娘,他现在还不能受刺激,这个你或许用得着。”
“谢了。”风凝霜点了点头,“我与我的夫君还有许多话要说。”言罢手一挥,一道冰墙便阻在聂琬面前,比那门还要厚实,聂琬无法,再不甘也只能望墙悲叹。
风凝霜转过屏风,目光落在床榻上,心登时一颤。
阔别不过大半个月,傅天霁竟变得如此憔悴、瘦削,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木然看着窗外,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难怪感知不到他的气息,这样的他,哪里还有半分人气?
风凝霜心中极酸,上前把了把他脉搏——脉弦缓滞,元气受损严重不说,他本人亦没有求生意志,心气不起,元气就更不起,说得难听点,就和活死人没区别。
她压下心酸,起身去寻聂琬,问及她厨房位置后,便亲自出门去抓药。
一个时辰后,她取回满满一摞药,一头扎进厨房里配药烹煮,灵力之火多少都含杀伤力,她升的是凡间的火,用蒲扇一下下扇着,手动掌握火候。
温火慢煲,药煲好已是三个时辰后。
她端药重回傅天霁的厢房。
舀起一勺药,她亲自喂到他嘴边,却见他嘴唇微微一抿,她立刻收回手,下意识道:“是不是太烫——”话刚出口,她立刻打住。
她蒙着面纱,尚可装着是聂琬,但一开口,可就露马脚了。
她惴惴不安地观望他,过了好一会,见他毫无反应,她才松了口气,心底却有一丝失落,微叹口气,将药碗稍冰了冰,才送到他嘴边。
接下来的二十天,每一天风凝霜都定时煲好药端入厢房,一口口地喂他。
傅天霁眼见着脸色好起来不少,但依然如木偶,不言不语,毫无反应。
风凝霜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欠他的这么多,该怎样还?
这一日,喂完他药汤后,她照例要将碗端出去,突然间——
“辛苦你了。”几个字传来。
风凝霜愣住,转过身,面纱上一双眼睛因欣喜而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