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乌托邦是原罪。
那一天,巴黎秀场上,大咖云集,灯光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几千万一件的高定堆满了华丽殿堂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会场的气氛旖旎而滚烫。
有镶钻的高跟鞋擦过锃亮的黑色皮鞋,有晚礼服贴上纯手工西装,转起一圈又一圈的华尔兹……
唯有宴会的主角缺席。
她在大西洋另一边的加利福尼亚州,昏暗的房间,潮湿的走道,还有杂乱不堪的钢丝床。
发霉的地板上,撕碎的设计稿,和散落一地的各式画笔、颜料。
她头发凌乱,手腕上是一道接一道划破被感染的疤。
狰狞可怖。
她眸色无光,此刻正一点一点的为枪膛装上子弹。
远处的地平线上,曙光在破晓。
她却缓缓的举起了枪……
枪口对准了太阳穴。
远处地平线的太阳在升起。
她结束了一个疯子的时代,结束了一个天才荒诞而辉煌的一生。
疯子的皮囊留宿红尘,天才的灵魂归升天堂。
屏幕暗成纯黑,几秒后,电影院的灯光一点接一点的亮起来,在所有人还没有回味过来时,屏幕已经在缓缓的滚动着字幕……
没有人离场,似乎在等待着,电影最后的彩蛋。
字幕滚完。
场景重现,迟将麦的公司新来了一位设计师。
属于农乌泽的logo被人撕下来,贴上新主的logo。
原主破旧的logo被人扔进垃圾桶,连带着那幅,她画了七天七夜,耗枯灵魂才画出的人生绝迹——《皮囊狂欢》疯子的皮囊留宿红尘,天才的灵魂归升天堂,可皮囊永远不会为人所铭记,因此,如烟波浩渺的历史尘埃一般,被人遗忘于历史的海洋。
屏幕再次熄灭,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结束。
所有人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影院。
看过电影的人都在惋惜,可惋惜过后,依然不会有人记得,也不会有人明白,曾几何时,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位名叫农乌泽的“狄奥尼索斯精神”派天才画家。
《杀死乌托邦》,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