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推开他的胳膊,从他的怀里抽离。
贴在周时胳膊上的手掌、手指、指腹,都是冰凉,看他的那双眼眸冰冷、疏离。
“好了,不去了。”
周时看出了她的想法,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取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也不知道把窗户关上,小小年纪,心眼儿倒是挺多的。”
心眼多?
心眼是挺多的,白疏看着他偷瞄自己时的眼神,就知道周时许诺的有多言不由衷,或许周时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被白疏怀疑。
不过这个当下白疏不想和他吵,吵架太费时费力,而且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不冷了。”白疏把手抽了回来,“我没事,你去陪陪你爸吧。”
说完白疏就往外走,打开门趴门偷听的周泽雨,差点倒在白疏的身上,被周时一把提开了。
“周泽雨,你现在偷听我讲话上瘾了是吧。”
他的语气很锋利,硬生生把疑问句削成了陈述句。
其实大多数时候,周时都不提问。
他的疑问也大多都是陈述,好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习惯了这样。
高高在上地泯视众人,不容许别人的半点狡辩。
周泽雨习惯了这样被问话,倒也觉得没什么,他在地上站好,“我怕你对白疏动手,她细胳膊细腿儿的打不过你。”
说白疏不动容,那就太不近乎人情了。
外表再冷酷,她心里比谁都柔软,对周泽雨是没有男女之情,不过长大的情谊还是不少。
脱离了婚约的束缚,好像她对周泽雨,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
白疏没有解释周时不会动手,只是对着周泽雨微笑,“谢谢。”
周泽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和我客气啥,再怎么说也是你前男友,总不能看着你被揍。”
“你说你是什么?”周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仿佛是被谁碰到了逆鳞。
白疏不想再看这种戏份,还真是责人不责己。
她和周泽雨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点逾矩,单单是一句话,周时就受不了了?
那周时和那个韩小姐呢?
前些夜里在医院,或者是在韩小姐的家里,周时又是怎么样陪着韩小姐的……
搂搂抱抱,床头相依?
因为不知道,不清楚,白疏只能任由脑子自我发挥。
没看到画面依旧很刺眼,嫉妒灼伤了她的双眼,也蒙了她的心。
韩骋又为何说出那些话,想必是因为要护着妹妹,让妹妹得偿所愿,所以不惜脏了他自己。
好一个青梅竹马,好一个兄妹情深。
只有白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不被人知的深夜,独自擦拭着他们用刀刺的伤口。
白疏思考时咬着唇,不经意间咬破了嘴皮,疼痛让她片刻清醒,“他是我前男友,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即使说不得也是事实,周家知道,蓉城很多人都知道。”
听到这样的话,周时的眸色渐深。
怎么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孩儿,今天这么不好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