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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库珀不作声，静静地消化这番话。&ldo;你会帮她做决定吗？&rdo;他问。

&ldo;我会尽量给她提供各种信息，但我不喜欢直接要她这样或那样。照理说该给她建议的人是她妈，但乔安娜连她被强暴都不晓得，更别说怀孕了。&rdo;

&ldo;这个嘛……&rdo;库珀认真地思考，&ldo;好吧，我实在不愿给这可怜的孩子添麻烦，&rdo;他最后终于说，&ldo;相信她外婆也不愿为了替自己雪冤而不管外孙女的死活，否则她可能早就举发鲁思偷东西的行为。&rdo;他站起来，扣上外套准备离开。&ldo;不过，布莱尼医生，别怪我没礼貌，你必须更认真地准备好当她的养母‐‐就算暂时也好。光是提供她建议、让她自己作决定其实不太好，你应该清楚地让她晓得，拿掉孩子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她可能会对着你大吼大叫，说你不爱她，一点都不顾她的感觉，但是照顾一个人，不是光拍拍肩膀、了解和体谅就可以的，你必须引导、教育和训练你心爱的孩子，让他们成长为值得尊敬的人。&rdo;他点点头表示再会，朝大门走去，却因见到鲁思的影子出现在客厅里而停下来。

&ldo;我一直在听。&rdo;她说，眼中充满泪水。&ldo;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rdo;

&ldo;别这样，别这样，&rdo;库珀不好意思地说，并从口袋里拿出条白色手帕，&ldo;该抱歉的是我，我不该来打扰的。&rdo;

她眼眶又涌出泪水。&ldo;我不是在意你说的话，我只是在想，你说过，你希望你的孩子有我这么好命，还记得吗？&rdo;

他点头，自己的确说过。

&ldo;我却在想‐‐&rdo;她对他泫然一笑，&ldo;我才希望有他们那么好命。希望他们懂得珍惜，库珀警官。&rdo;她从口袋拿出一封信交给他。&ldo;外婆的信，&rdo;她说，&ldo;我没丢，因为里面写到我偷东西，所以不能给你看。&rdo;一滴眼泪滑落她手上，&ldo;我真的很爱她，可是她到死都以为我不爱她，我好难过。&rdo;

&ldo;是，&rdo;他说，&ldo;我能够体会，毕竟已无法挽回了。&rdo;

&ldo;永远没机会了。&rdo;

&ldo;这个嘛，说到永远，我就不敢讲了。至少在这辈子，我们只能尽量从错误中学习，避免重蹈覆辙。人非圣贤，鲁思，但我们得对自己和我们周围的人负责。要不然，人类怎么会进步？&rdo;

她紧闭双唇，强忍着泪水。&ldo;你觉得，我应该去堕胎？&rdo;

&ldo;是的，&rdo;他非常坦白地说，&ldo;我的确这么认为。&rdo;他的手掌贴到她肚子上。&ldo;你还年轻，也不够坚强，无法当别人的父母，而且外婆的死让你内疚，让你会舍不得把孩子送给别人扶养。&rdo;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我也不是要你非得听我的话不可，就算你决定留下孩子，我也不会因此而不顾你的死活。布莱尼医生说得没错，那毕竟得由你自己决定，但我宁愿看见你稍为年长一点，找到爱你的男人之后再怀孕。到那时候，你会有个在期待下降生的小孩，你也可以自由选择想当什么样的母亲。&rdo;

她很感激，却说不出半句话，库珀紧紧握着她的手。在他们身后，莎拉噙着泪转向杰克。&ldo;下次当我太自负时，&rdo;她说，&ldo;别忘了提醒我这一刻。自己原来这么无知。&rdo;

亲爱的鲁思（玛蒂尔达写道）：为了我伯父吉洛德&iddot;卡芬迪在死前所写的一封信‐‐信中要乔安娜当他的继承人，你妈和我又闹翻了。她威胁我，说要上法院告我，因为她相信这封信可以推翻我父亲的遗嘱。我告诉她，她不会成功的，但她不肯听。她很有把握，想要报复我。这个家有着太多秘密，这封信，我就是要告诉你那些她已经知道的事，因为我不希望你从她那里听到这些事。我相信，她不会好好跟你谈的。

詹姆斯&iddot;吉勒拜并不是你妈的亲生父亲，吉洛德&iddot;卡芬迪才是。我知道，你听到之后一定很吃惊，但我希望你能像我这么多年来一样，摆脱它所带来的痛苦。你或许不相信，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我真的很爱你妈，也很爱你。

我现在面临一个难题。孩子，我知道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偷我的东西。也知道你妈正在自暴自弃，吸毒、滥交，以为可以不必负责又可以享受爱情。你们俩都一样，任由自己遭男人欺负，我看在眼里，想到我自己的遭遇，实在令我痛心。我想，自己没把你们教好，所以决定放你们自由，让你们掌握自己的未来。

我打算在你18岁生日那天，留一大笔钱给你和你妈，比例大约是二比一，你妈得到的钱会是你的一倍。或许，这件事我早就该做，但我实在舍不得放弃自己努力为卡芬迪家争取来的一切。现在看起来，要是没有人能出入头地，卡芬迪也只是个虚名。因为人格才是人之所以伟大的原因，而不是投胎投得好。给你们自由，让你们选择自己要的生活，希望能让你们有机会证明自己，就和其他人一样。

总之，假如我有个三长两短，而你需要找个人谈谈，我要你去找我的医生莎拉&iddot;布莱尼。不管你遭遇什么困难，她都会给你最好的建议。

爱你的外婆

库珀把信摆在查理&iddot;琼斯桌上。&ldo;我真的很好奇，假如已经立了遗嘱，把一切留给布莱尼医生，她哪找一大笔钱给她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