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智宸,一个她好爱、好爱、好爱的男人。
曾经、曾经……无数个曾经里,她想过了许多遍,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这么一个优游于花丛里的栽花人,沉溺于仇恨中的复仇者,就得甘心为他舍弃一切,却没想到……这个想法,这么快就实现了。
自己的赌注、自己的心,终究是化成了空。
感觉到半个脚掌已经腾了个空,夏惜雪没有再环视着周遭,半点留恋也没有,嘴角浮起一抹无由来得凄楚,她将另一只脚跨出了距离地面有四十几层的高空,任由地心引力将她的身子快速又直接的往下拖曳。
轻轻的闭上眼,感觉到快速下落的驾御风速之际,临近死亡边缘,夏惜雪竟然发现到自己的心——
仍是无怨无悔的爱着钟智宸!越是接近地面,她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就越是清楚的折磨着她,为什么他连死都不肯放过她!
钟智宸,她深爱的那个人,却也是那个完全不爱她的薄幸男人,那个害她走上绝路的侩子手!
如果人的灵魂真的不灭,如果还有下辈子,她发誓,她再也不要认识他,不要再饱尝这种深深爱着却不曾被爱的心痛!
钟智宸如果你听的到我的心声,那么我会让你知道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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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整个下午总算是将大楼的窗户给清洗完毕了,伸了伸懒腰,吹了声口哨,他开始收拾起身边的清洁工具,腰甫弯,就听到那道撞击声响,然后被跌在身边的物体给愣住了几秒。
“什么鬼东……呀……老天,该死!”眼睛瞧清楚,堪堪跌挂在清洁网架上的物体竟是个娇俏俏的小姐时,他猛地抽了口气,不假思索的伸长了臂,扯住被风吹动又待往下跌落的身躯,危险至极的将两人给拖向钢架的中央,“阿泰!”他忽地朝着头顶上方嘶吼着。
待声定后,静默的空气里浮着死亡的阴影。
瞧着被自己手忙脚乱拉进架里来的娇弱身躯,他的恐惧及担忧加剧。
这位年轻小姐的脸色惨白得吓死人,右侧太阳穴被钢架的末端给划了一道虚痕,还有背后那两道被粗缆绳割伤的斑驳血迹……不行,他得快点将人给送到医院去,怕晚了,一条人命就没了。
不假思索的,他仰起脸,又是一阵暴吼:“阿泰,你给我死到哪里去了?!”
这回,声响才刚落下几秒,一个脑袋趴在围栏上,说话的人显然还挺年轻的。
“阿爸,啥米代志!”阿泰还煞有其事的朝着下头猛挥着手。
“有人自杀!”冲着儿子又在那儿现着怪腔怪调的台语,他差点没气得一脚将儿子给踢下来,“快点报警,然后……”看见那个脑袋根本就没耐心听完他下一句便缩得不见人影,他霎时气得猛磨着牙。
若非手中还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气息愈来愈弱的年轻小姐,他八成会捺不住性子的干脆爬着粗缆绳冲上去,先狠狠的训诫儿子一顿。
这个免崽子,教过几百遍了,做事情要有耐心,不要听头不听尾,结果,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等一下被他逮到了,看他怎么修理这兔崽子。
心里还没将修理儿子的方法全都给列齐,那颗脑袋又自楼顶探了出来,阿泰的声音里有着强压抑住的紧张。
“阿爸,我已经报警了,现在要做什么?”这会儿,阿泰瞧得大半个身体全都露在墙栏外头。
眼看着儿子又白痴加智障的玩起特技来了,他倏然火气又再度上扬。
“你想找死呀?还要做什么?快点将我们给拉上去啦!”报了警,现在要做的就是救人了,这个白痴儿子,这种事还要人教?!
“可是……”阿泰的声音有些委屈了。
“快点!”话才刚说完,他就听到脚底下传来的声音了。
原只有着车行声响的街头突然慌慌乱乱的冒出了一阵骚动。
不到一分钟,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部笛声齐鸣,朝着这栋位于忠明南路上的大楼驰来。
而一心求死的夏惜雪却是沉入了完全空寂的死白地带,无法看到,或是感受到忙碌的紧急时刻里,一群陌生人纷纷聚集过来。
所有的专注、所有的紧绷,所有人力物力的极尽所能,只为了努力救回她轻忽抛舍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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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好白、好白,她的头……好痛、好痛哦!
昏眩的闭上眼半晌,冀望那炫人的满天星斗能在下一秒钟消失无踪,可是再度睁开眼时,它们还固执的盘在她上空,闪啊闪的刺着夏惜雪的眼、她的脑子。
“呃……”一声不自觉的痛苦呻吟轻逸出她的口中。
“你醒了?”
“谁?”这个声音好陌生,夏惜雪蹙起眉头,她……认得这人吗?挣扎的凝聚着视线的焦点,一个人影慢慢的印人她的眼帘,然后是那张愈来愈清晰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