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走后文楚嫣也没下床,就那么靠在床头,看着昏暗的烛光,缓缓吐出了口气。
夜色逐渐浓重,帐外传来脚步声,文楚嫣似是没有听见一样,仍在发着呆。
帐外那人看到里面的亮着灯,并未立刻进来,而是开口询问:“夫人可曾歇下了?”
文楚嫣眼神一顿,心底暗自叹息,低声道:“未曾。”
听到回应,景舒珩这才进入帐中。
他进去时,文楚嫣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在床边,看着景舒珩,语气平缓,带着意味不明:“这么晚了,珩王殿下来我帐中可有什么事吗?”
景舒珩倒也不见外,在外面的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抿了两口放下,“没什么事,听说你晕倒了,来看看是不是因为韩冬吓着了。”
文楚嫣垂眸摇头。
在景舒珩面前,她也懒得隐藏自己,语气淡漠:“那种情况下,我晕过去,既不用照顾他,又能合情合理,一举两得。”
景舒珩认同的点点头,隔着那么远,在昏暗的光线中,直直的看向文楚嫣,“看来你并未觉得我下手太重。”
文楚嫣哑然,摇头低声道:“当然不会。”
说着,她迎上景舒珩的视线,缓缓道:“不仅不重,我还觉得珩王殿下未免太过心慈手软了,他对你动手的时候,可是冲着要你命去的。”
景舒珩脸色一沉,“你可知这话出口,韩家,包括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文楚嫣并不畏惧,起身,一步一步,从昏暗之处缓缓朝着景舒珩走来,直到在他对面停下:“我当然知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提醒你中毒之事?会一再冒着自己名声有损的风险救你与危难?”
“我与韩冬划清界限的行为还不够明显吗?或者珩王殿下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表达清楚我想让韩冬死的意愿?”
景舒珩直直的看着文楚嫣:“他是你的丈夫,与你一体,你为什么想要他死?”
文楚嫣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的嘲讽:“因为他也想让我死,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沉默了半晌之后,景舒珩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果你真下得去手,我便给你一条生路。”
文楚嫣颔首:“那妾身便先谢过珩王殿下了。”
说完,也不管景舒珩的反应,转身回到了床上。
景舒珩也没多留,随即离开。
景舒珩走后,文楚嫣本想闭眼休息,春桃却再次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上好的金丝燕窝。
文楚嫣微微皱眉。
不待她问,春桃轻声解释:“小姐,我刚才特意去回绝了盛公公,但他说这是特意吩咐给您的,如果您不要的话,也请您亲手倒掉,否则他那边儿不好交差,求您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