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没有回应,文楚嫣也不在意,瞥了一眼边上的汤药,嘱咐了一句他记得喝,之后便由春桃扶着往外走。
在文楚嫣转过身后,原本蒙着头的韩冬慢慢扯掉了盖在脸上的被子,视线下意识朝文楚嫣看去,只见文楚嫣正迎着明媚的光,不疾不徐缓缓向前,而他却只能停留在满是药味的床榻之上。
心头一股说不出的莫名感,让韩冬打心里有种想要将文楚嫣留下的欲望,可是没等他张嘴,文楚嫣已经跨出了门槛,背影消失不见。
文楚嫣走后没多久,管家上前,低声恭敬询问道:“将军,封军医还在柴房,要把她放出来吗?”
韩冬回神,闭了闭眼睛,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无尽的颓唐道:“赵叔,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闻言,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将军,您千万别这么想!您只是刚醒伤还没恢复呢,只要等伤好了,一切就无大碍了!”
韩冬无力的摆了摆手,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若真是能恢复的伤,他的手不可能连个杯子都拿不住。即便日后真有恢复的可能,也必不会再像以前没有受过伤的样子了。
见他这个样子,管家也不敢再多问,无声的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韩冬在床上躺了一天,到第二日,文楚嫣便听说管家在张罗着找大夫给韩冬看诊,看样子韩冬还是不死心。
但即便是再不死心又有什么用呢?在文楚嫣的刻意为之下,再加上苗江的针灸,如今韩冬右手的经脉都已经死了,根本就治不好的。
对于韩冬的垂死挣扎,文楚嫣除了冷眼旁观之外,还时不时在韩冬面前演演妾意绵长的戏码。
就这样两天后,半死不活的封芸芸终于被放出来了。
那日文楚嫣下令的时候,动手的下人可一点儿都没留手,若非封芸芸在边关摸爬滚打身体素质不错,就那顿打,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更何况又被关在柴房里两天,出来的时候,人险些昏死过去。
得知封芸芸被韩冬放出来的文楚嫣不以为然,因为这早就在她的预料之内。
韩冬与封芸芸感情甚笃,即便如今封芸芸将韩冬的手‘治废了’,但他们往日的情分还尚未被磨灭,韩冬即便怨恨封芸芸,也不会真的看着她死在柴房里。
至于封芸芸,明显不想放弃韩冬,在休养了两天,身体稍微缓过来些后,便再次凑到了韩冬的跟前。
对于封芸芸的殷切,韩冬起初还能对她视而不见,但没过多久,在封芸芸可怜巴巴的讨好中,他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
听着前院儿发生的事儿,文楚嫣神色冷淡,不甚在意,怨恨的种子已经埋下,长成参天大树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并不着急。
将韩冬和封芸芸抛之脑后,随口问春桃:“苗叔昨日回来了?”
春桃点点头,轻声道:“我爹说王爷如今已无大碍,第一次毒发算是过去了,以后即便再发也不会像这次一般痛苦,王爷那儿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便回来了。”
文楚嫣点点头,从旁拿了个小匣子递给春桃,低声道:“替我谢谢苗叔,一点心意,让他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