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溪的东西在他手上不会过半分钟,这点她还是很明白的。
一旁宫钰忙道:“大人,这瓶药是她给民女的,不是捡到的。民女一直在桂花院听从指令,从未出去过,更不可能捡到药。”
张县衙眼睛微眯:“她可没说药扔在哪。”
宫钰咽了咽口水:“有一日裘将军确实来过,到了桂花院找到了她说话。民女自知不能听,便到一旁去了!至于后来如何全然不知。”
“那你意思,这瓶药就是悦宁溪给你的那一瓶?”
宫钰回答:“是的,正是这瓶药。”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廖婆子又是磕头又是哭喊,“我们一家都指望宫钰活啊,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可要我们怎么活下去啊!”
谁知廖武才却指着施元修:“你这个畜生玷污了我的姑娘,你……你必须娶我姑娘,不然我跟你们施家没完。”
“对,没完。”廖婆子也跟这个喊了起来,“这嫁妆没个百八十两,跟你们施家没完。”
悦宁溪是听明白了,这对夫妻哪里是来为女儿讨公道的?是来要钱的吧。
施元修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不给我下药,我会做出这等事情?”
“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好高骛远,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着施元修的话,悦宁溪心里暗自摇头:“啧啧啧,渣男!”
“你意思是不承认?”廖武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指着宫钰说到,“破烂货,身子给了人家还被唾弃,这种败坏家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我打死算了。”
他说上手真上手,把宫钰一巴掌从椅子上掴扑倒在地。
他还想动手,被一旁的衙役拦住跪回原地去。
宫钰俯在地上手捂着脸,因为伤口的原因她只能趴着动弹不得。
“不能给家里银钱,还要拖累家里你活着做什么?”廖婆子也指着宫钰,满口的不干不净,“嫁又嫁不出去,坏了身子的淫贱荡妇没人要,怎么不去死了罢。”
“够了。”悦宁溪也是当母亲的人,这些话她实在听不进去,“她是人,不是生钱工具,你们的心未免太狠。”
想到悦糯糯,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
虽然宫钰很可恨,污蔑她很让悦宁溪反感。
但是她现在是个重病病人,不站在恩怨上她站在医生道德上于心不忍。
而那些衙役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
在他们的眼里堂上的人,不管趴着还是跪着都是正常,残伤比她严重的人多的是。
悦宁溪站起去扶起宫钰,把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那瘦小的身子紧搂撑着宫钰后背:“搂紧我不然我用不上力!起来可能会有点疼,你脚用力缓冲一下会好点。”
好在宫钰这次听她的命令配合着。
安顿好宫钰,回身惊讶发现蔚云戟和裘承悦都站在县衙门口。
那两高大个在人群中特别明显。
别人是只露出一个头顶,亦或者半张脸,他们是露出整张脸。
好像悬浮在人群中的两颗人头。
“别以为你的小恩小惠,就能抵消对我的伤害。”宫钰始终咬着她不放,“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悦宁溪不理宫钰,走到张县衙的案桌前。
“大人,这瓶药,能给我一下吗?”
张县衙愣了一愣,思考一下还是把药递过去:“你要做甚?”
悦宁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高举着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