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跟大哥我玩虚的!”他用手指点着萧寒的鼻子佯装生气道:“当然是问你搞得怎么样?她是不是Chu女?你们是不是己血染的风彩了?”
萧寒见他猴急的样子,瞌睡醒了,不愿跟他纠缠道:“没有啦!我就根本没碰她。”
“你小子,整个没劲!”这回他真生气道:“以后不带你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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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萧寒嘟囔着,翻过身去,重回梦乡。
山水画 (6)
高奇对冯世勋彻底失望了,心里后悔莫及,暗恨自己是那传说中的笨猫,教会了老虎十八般武艺,他不但不报恩,反而学会后朝自己猛扑上去,欲置自己于死地。幸亏自己同那笨猫一样,留有一脚一一尥撅子。此时在公司里他唯有陈功可以依赖,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而陈功呢,对他祥林嫂式的罗唆,烦透了。这段时间下来,他己看透、看轻了高奇,只是碍于面子,勉强答应。高奇以为前方稳定,便收拾收拾要紧资料,塞进抽屉里,加把锁锁上。学着蒋介石搞不掂时带着郑美珠不辞而别回老家溜达溜达,等着冯世勋焦头烂额请他出山主持大局。那时,他就有资本发嗲、就可以谈条件、就可以逼使冯世勋兑现设计院的承包金。他想的挺美,可就是忽略了两个事实:其一当今市场眼馋这碗饭的笨猫实在太多了,他尥撅子自有人顶上;其二他把资料锁进抽屉,自以为万无一失,或者他以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撬他的锁。不曾想,他前脚刚走,冯世勋就把他的锁撬开。冯世勋当然不是以为他自己没身份,而是身份实在太高。因为在他眼里,这里一草一木那怕一粒灰尘都是他的,撬他的锁自然是心安理得。
冯世勋把资料塞进包里。有一点,高奇想的没错,冯世勋是急了,毕竟工程开发到一半。于是他破天荒地请员工尹杰和萧寒到外面吃饭。一路上他牢骚满腹,听得出他的牢骚比高奇的还大。他认为高奇就是那个得寸近尺一步一步把主人他踢出帐篷的贪心骆驼。
都不是什么好鸟!萧寒心想。他对这公司己彻底失望,思忖着来年换家单位。而尹杰暗自窃喜,机会总算来了!迎合着冯世勋下猛药,道出了许多他早就猜测而不敢确定的高奇同工头汪处和苟合骗他钱的事。冯世勋听着听着,脸仿佛似天边一阵阵吹来的乌云,瞪着眼,喘着粗气。当他听到承包他的工程造价比旁边多一成时。撕开了乌云,骤雨般地向他们袭来:“狼心狗肺,太不好歹了,我给他的钱足够让他活下半辈子,他还是这样对我,真是岂有此理!”萧寒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唉!幸亏是许仙儿开车,否则……
车子直开到海城最高档的酒店一一汉莎中心门口停下,侍者替他们开门。下车,萧寒见里面一中一老两位满脸堆笑的人朝他们迎来。冯世勋替他们介绍道:“今天凑巧,我两位朋友正好来海城办事。这位是我小舅子曹明华;这位是申国恒高工。”听冯世勋的介绍,申国恒高工很不简单,他当过建筑公司总经理、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和设计院院长。在他们县里德高望重,在专业技术方面具有一锤定音专家性权威人物。尹杰听后面露不屑,而萧寒却暗暗咋舌。再定眼瞧这两位,曹国舅虽国字脸,脸上的肉粗犷有力,但两眼珠子空白无神,站在他姐夫旁边唯唯诺诺,一看便知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类的人。而申高工就不同,虽然站在旁边一直笑容可掬,但气势神圣不可让人侵犯。他雍肿的体态、雍肿的脸蛋、雍肿的身材以至雍肿的手指,无处不体现出他的华贵,他的居高临下。做惯领导的他,有个恶习,喜欢同人握手,可握手又不好好握,胖手指仅仅触到别人的手,便马上就缩回去。嘴里还应付着:“久仰!”这意思是说:你以前想仰仗我,以后必须仰仗我!
他们在小姐的引导下进了包厢,小姐把菜单拿上来,冯世勋客气让申高工点,他推托了一番,见推不过,便点了三个菜,其它的许仙儿点。小姐记下走后。冯世勋叹气道:“申老,你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我的总经理撂担子回家了。唉,我自信对他问心无愧,可是他……不说了,不说了,不就是一点承包金吗?唉,这钱是小事,可我也不能丧失原则违心替他付呀!”说完,看着他,看着他脸部反应。而他细心地用餐巾纸擦着盘子,脸上的平静,根本就没有反应,仿佛这句话就不是同他说的。冯世勋只能打开窗子道:“申老,你这回一定得留下来帮帮我。”
尹杰听后,心里一阵紧张望着他。而他仍脸无反应道:“冯总。”他没称冯老板而称冯总,是斟酌己久的,这样的称呼既对冯世勋尊敬,又不会使自己太卑贱。“冯总,不是我不乐意,而是我退休后,我原来的老单位、老部下请我去当他们的顾问。我是抹不开面子呀!”
尹杰终于缓了一口气。冯世勋却阴云密布,不能强求,只能从包里拿出预决算放在他面前,退而求次道:“申老,既然你不肯屈就到我公司,但看在你我多年朋友份上,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审审这预决算,我怀疑有问题。”
“对对。”尹杰抢着他的先,拍着冯世勋的马屁道:“我调查过了,在仙鹤我们工程造价最高。”
申高工白了他一眼,怪他不识趣,低头望着擦亮的盘子,似自言自语道:“这东西我是从来不看的,你还是让你手下的人审吧。”
被驳回面子的冯世勋脸一阵红一阵白,莫名其妙地怪小姐菜还不快上。曹国舅惊恐地望了一眼他姐夫,再望了一眼申高工,仿佛是他做错了事,两头不讨好。而尹杰却逮住机会,从他眼前拿过预决算,在冯世勋面前表现自己道:“冯老板,还是我审吧。”
申国恒斜视了尹杰一眼,怪他坏自己好事。看着冯世勋尴尬的脸,也怕把事情搞僵,于是解释道:“冯总,不是我不想审。实在是这种小事,我们做抉择的实在犯不着。我们是管理阶层,抓大放小。”见冯世勋仍负气不理他,继续道:“至于你认为你的工程造价高出你的接受程度,这很简单,想个小法子,让他们自个降下来。”
“什么法子?”冯世勋饶有兴趣问。他却卖关子,喝口水,悠悠道:“法子多的很。我当房地产总经理发标时,全不管国家定额,把标底让他们自个压到最低价,近乎无利润。他们不但心甘情愿把工程做好,还得领情说我好。”
“吹牛!”萧寒差点说出来。可他见冯世勋瞪得鹅蛋般的眼睛,知道鱼儿上钩了,果然他慢慢拉线道:“说起这法子,其实很简单,就象公安审犯人一样。大凡公安抓住的犯人,只是有嫌疑,而无确凿证据。于是就把犯人隔开来审,只要一个犯人吐出一点,这就好办。于是就把这犯人招出来的跟另外一犯人说:‘你看你的同伙都招了,你招不招无所谓,我们跟你说,是对你好,让你弄个坦白从宽的态度。’这犯人一听,公安怎么会知道,怀疑同伙果真是招了,只能一五一十全招。”
好厉害的把戏!就是太缺德了!萧寒心想。可冯世勋却傻冒地问:“这跟工程发标有什么关系?”
他笑道:“如出一辙。你想想,我找几家单位来投标。标书到了手上,我拿出一最低标找到另一家单位说:‘你看看人家标比你低,我是真心真意想给你做,可就是对人家不好交待,要不……’你想,他想做我的工程,只能把造价再压低。我再把他的标同另外一家说。这样一来二去,造价不就低了吗?”
冯世勋这才恍然大悟,后悔自己原本在倒卖电器时玩的把戏怎么忘了用到开发上来。真是生姜老的辣!此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有点低声下气道:“申老,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到我公司来。”他佯装为难,但没推托。曹国舅暗吐一口气,释去重负。而尹杰象霜打的茄子,浑身不得劲。
为了前程,为了在老板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尹杰一回来,便加足马力,赶了一通宵,终于把预决算重做了一遍。第二天带着熬红的眼睛、宽松的眼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冯世勋面前领赏。出了冯世勋的办公室,一改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