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荆文埋葬在我名下的那处园林里了,就是我当时让文馨去看守的那处——你什么时候得空,我可以带你去看他。”
元绫芷刚要上马的动作一顿,一只脚踩在马镫子上,头偏过去看向萧承殷。
萧承殷站在雪地里,手里还捏着自己那匹马的缰绳,很严谨地看着元绫芷。
“我知道了,”元绫芷知道他当初斩荆文首级的时候也有他自己的迫不得已,但她还是无法收拾好内心的情绪一如往常地面对萧承殷。
“没有身首异处,我后来叫人把他的头调换,带出王储那里了。”
仿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在上马之后,萧承殷又跟她补充。
元绫芷一顿,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过了好久,才道:
“在离开帝都之后,我去荆文斩首的地方看了一眼,连骨头都没有,原来是你让人把他带回去埋了。”
“至于荆文的头,你不怕王室他们发现吗。”
“王储喜欢将捕获的敌人首级取下,泡在福尔马林里收藏,但中间她是不会过手的,只要买通下面的人,他们不说,王储就不会知道。”
元绫芷知道他什么脾气,毕竟萧承殷从来都不站队,而王室那边做事也实属血腥,悄没声把荆文的头掉包还荆文一个全尸确实是萧承殷能干出来的事。
“既然你说到王储那边的事了,我先给你知会一声儿——如果后期到了合作的地步,我并不是保王党。”
“我懂。”
如果不是她元绫芷现在势力还没有起来,她谁也不想合作,真理会和王室,如一丘之貉,两者要是相比,元绫芷更愿意把王室比作臭虫,真理会是更臭的臭虫。
王室过于保守而不愿变通,以至于帝国积贫积弱;真理会过于激进甚至依附境外势力,将自身命运交予他手变相卖国。
这些,元绫芷都不愿依靠,可是若是想要打掉一方,就不得不依附另一方。
那还不如跟保王党合作,毕竟知根知底,况且那一波人,说到底都是跟自己留着相同鲜血的同胞。
等元绫芷路程赶到一半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
萧承殷看着天色,便要元绫芷在这里留住一宿。
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他萧承殷在北境的府邸了。
“不了,我家很快就到了。”元绫芷扯着手里的缰绳,撒着谎跟萧承殷婉拒。
“没有吧,你那个山庄不是北面的那个山谷那边吗?”
元绫芷抽了抽嘴角,这才想起来,萧承殷其实老早就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空气里弥漫着元绫芷谎言被戳破的尴尬气氛,但是萧承殷似乎是熟悉得她性格不得了,对于她那种信手拈来的狡诈几乎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走吧,很快的,十几分钟就到了,家里的佣人已经做好饭了。”
“他们认出我来怎么办。”元绫芷问他。
“不会认出你来的,他们都是我在北境新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