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同意,你知道之后我们可能会迎来什么局面吗?”萧承殷脸上带着因为生病出现的苍白:
“在利益面前,连人都避免不了贪婪,更何况是一个由无数政客组成的集团!如果我们今天真的同意了这些条款,你以为就是结束吗?
“错了!这才是真正的开始!他们仅仅由一个条款就看出我们的软弱,而后会更加贪得无厌地跟我们谈条件!直到将我们蚕食殆尽!
“所以我还是坚持之前刚开始的话,不能委曲求全!不能软弱无力!在这种严重挑衅面前,那就打!打得他们开不了口!打得他们不敢再提条件!”
利益熏心的魔鬼,欲望化作无法见底的深渊,什么都不够,什么都不满足。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平常部里一些因为私人恩怨牵连的几个副官,此时也直起腰杆认真听萧承殷讲话。
然而瞿同很快继续用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回应萧承殷:“你以为你说的我们不知道吗?但是问题在于我们不是决策层,你说的这些话我觉得你应该亲自跟你叔父说,然后你叔父再跟王室那边知会一声,对于你们来说,不是很简单一件事吗?”
“你叔父那么厉害,估计几句话就能扭转局势了吧?”
瞿同看着萧成殷脸上那一瞬间的错愕,用最后一句话补刀。
“你什么意思?”萧承殷问他。
瞿同笑了一下,带着那种不屑的笑容和不加掩饰的厌恶:“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会议室里就这么几十号人,之间都很熟悉,瞿同说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你叔父是保王党,二十年前帮着王室镇压过革命,我们还以为你会比我们都要快地在最后一页上签字呢……”
萧承殷旁边的夏玉书安静地跟他说,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无论声音压得多低,元绫芷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元绫芷就注意到整个会议室的风向都变了。
萧承殷什么都没做错,但就是因为他叔父是保王党,所以这里的人都对他怀有芥蒂。
现在的他们,就像当初刚接触萧承殷的她一样。
元绫芷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全凭着罗霖译给她灌输的思想,将萧承殷归为跟他叔父那一类的保王党一边。
可是后来她发现,萧承殷根本没有被萧无烨诱导着加入保王党,甚至没有在政治上站任何一方的队。
现在元绫芷想起之前的想法,都觉得深感愧疚,现在看到周围人跟自己当初一样对萧承殷心怀芥蒂,更有一种为其打抱不平的情绪。
萧承殷什么都没做错,他甚至都不站队,到了远离家乡的地方,被这里的人集火。
“萧承殷,我只想说一句话,别总是这样道貌岸然的,”瞿同看着周围人又瞬间倒戈,面对着萧承殷,嚣张地用手指关节敲着桌子,像是要震慑:
“除了王室,你们家是帝国军工企业头号股东,名下又有王室特意授权的研究院,是,我是出身不好,但我就敢这么说——你们他|妈|的早干嘛去了?!”
元绫芷看瞿同的那股劲儿,就差指着萧承殷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二十多年,那么多可以用来发展军工的研究材料!就放在你们家研究院!生灰生锈!你现在这个不同意那个不同意,你们早干嘛去了?!”
新事物的出现,必然带来新的变革,王室不愿意迎来社会的变革,必然要将这些东西遏止在摇篮里。
萧无烨又是忠贞不二的保王党,这种延缓社会进程的任务当然要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