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见他的,元绫芷,你死了这条心吧!”
话音落下,元绫芷忽然抱着自己,开始难以自制地发抖。
旁边的蓝溪看着后怕,她偷偷问苍琴白:
“要不要我叫人拿绳子铁链来?……”
“不用,我先看看。”苍琴白盯着坐在地上的元绫芷,说。
一会儿她就不“先看看”了,因为元绫芷出现了严重的反应,根本认不出她是苍琴白来,上来一口就咬在她的手掌上。
蓝溪大惊失色,看着苍琴白满手都是血,捂着伤口苦不堪言的样子,直接扶她出了地下室。
“拿药!快拿药来!”
元绫芷伏在地上,看着苍琴白在蓝溪的叫喊中扶出去了。
身上好像有手在攥着她的内脏,在皮肤下搅动,渐渐地就不再是钝痛,而是那种有规律的尖锐的刺痛,好像有千百个利刃在撕裂她。
门开了,因为瞳孔不受控制散大的缘故,大量的光线像是尖刀刺进她眼里。
她睁不开眼睛,神经被推至脆弱的顶峰,无数根尖针挑拨着无数末梢。
灵魂正在痛苦地剥离肉体,元绫芷感觉自己开始出现幻觉,自己站在一边,看到自己在惨叫。
有人为了防止她咬舌,将硅胶止咬器塞进她的口腔,然后摁住剧烈挣动的四肢,绑在一起。
她躺在地上,感觉灵魂又开始跟自己的的肉体合并,虚实,真假。
在痛苦带来的恍惚间,她感觉自己正在坠入幻觉的地狱,而自己的意志,却不被允许抽离清醒。
远远地,元绫芷听到有人在叫她,有点远又有点近,虚无缥缈。
她抬头看去,额头因为汗渍被发丝贴合着,但她看到了萧承殷站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黑暗的地下室屋顶变成了帝都的夜空,上面的烟花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元绫芷闻见了夏天青草的芬芳,还有别具一格的冷松香气。
然而萧承殷垂着头看她,说好恶心。
与此同时,上空那绚丽的烟花变得扭曲,颜色也变得让人感觉不适,但是元绫芷闭不上眼睛,像是深深刻在她脑海里一样,伴随着恶心的吐意,让她又是一阵痉挛。
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苍琴白的出现都让元绫芷觉得那是一种幻觉。
此时,她已经过了反应最强烈的时候了。
苍琴白拍拍她的脸,她还能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长嘴,我给你喝点东西。”
苍琴白面对她那苍白的脸,眼神里带着痛心。
元绫芷说不出话来,在将口中的止咬器拿出来后,只是微张着嘴,让苍琴白将清淡的粥喂进嘴里。
她看到苍琴白缠着纱布的手,有些内疚,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你……痛不痛,对不起,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理解你。”
苍琴白开始拿出几个药片塞进她嘴里,元绫芷配合地喝着水吞下了。
“多忍忍啊,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苍琴白痛心地看着她,拿起止咬器,当准备重新放进她嘴里的时候,她听到元绫芷说了句:
“可是……我还是想找温叶臣……”
“元绫芷,你不能。”苍琴白眼神冷了下来:“你现在神智不清楚了——”
果然,止咬器放进她的嘴里没两分钟,元绫芷的戒断反应又开始了,吃药也不顶用。
元绫芷每当这个时候,都感觉到分外地濒临死亡,尤其是看着地下室那扇门被毫不留情地锁起来之后,精神的堤坝已经被冲得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