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祯笑道:“我赔你一条就是。”
说着他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将鱼竿收起来,挂上诱饵又将鱼钩丢入水中。周青青屏声静气等着,须臾之后,水纹波动,周青青紧张地要出声,秦祯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略等片刻,猛得将鱼竿收起来,那鱼钩上赫然挂着一条两尺长的大鱼。
那鱼被甩到草地上,仍旧活蹦乱跳,周青青赶紧将其抓住,然后朝秦祯道:“你怎么这么厉害?这潭里的鱼都跟成精了似的,钓了几天也没见几条上钩,你一来就钓到这么大条。”
秦祯笑道:“运气而已。”他看着她喜滋滋地抓着大鱼用草绳子穿起来,试探问:“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周青青怔了一怔,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让你受不白之冤,害你入天牢差点丢命,现在还得隐藏身份。”
周青青默了片刻,她生气么?若是照两人身份来说,她自是没有立场生气。但她是个人,是个普通的女人,即使和亲是身不由己,但秦祯毕竟是她的丈夫,当她听闻聂劲出卖西秦,自己被一群兵卒押入大牢后,确实奢想过他来救她,当然他到底也是救了她。只是在天牢的那些日子,当她陷入绝望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来见她一面。即使知道他或许也是别无选择,可若说心中没有失望,她骗不了自己。
她思忖片刻,看着被自己挂起来还活蹦乱跳的鱼,笑了笑道:“王爷身份特殊,我理解你的。”说罢,笑着往回走,“今晚可以好好吃一顿。”
秦祯收起鱼竿跟在她身后:“我不是要你理解,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周青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王爷要听实话么?那我告诉你,我确实很失望。”
秦祯愣了下,忽然笑了,走上前将她揽住:“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周青青不解地看向他,这人怎么回事?说对他失望,他还到是很欣然的样子。
秦祯挑眉笑道:“有期望才会失望,说明你将我当成你的丈夫,而不是一个立场分明的王爷。”
周青青皱眉瞥了他一眼。
只听他继续道:“如果你只是将我当做一个被迫和亲嫁入的王爷,你就不会对我有期望,因为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只是秦周两国的关系,课我现在知道,在你心里,你并不是这样认为。”
周青青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沉默了半响,好整以暇问:“那王爷呢?王爷怎样认为?”
秦祯定定地看向她:“我出身皇族,掌管西秦几十万大军,西秦上下生死存亡都跟我息息相关。我有我的立场和做事方式,但我也是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就算我自己死,也绝不对让我心爱的女人枉死。”
他语气认真,,目光灼灼,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看进了周青青的心中。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她不做声,秦祯干脆抓住她的肩膀,继续道:“青青,我将你当做我的妻子,跟和亲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以后秦周关系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放弃你。”
周青青不自在地别开他的目光,讷讷道:“我相信你就是。”
秦祯大笑出声,将她手中活蹦乱跳的鱼接过来:“好,晚上我给你露一手。”
周青青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你会做菜?”
秦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有什么难!”
周青青将信将疑。
回到营帐,看他剖鱼的刀法就觉得不对劲,哪里是杀鱼,根本就是杀人,赶紧将他赶开,招来了大厨聂劲。
一锅炖鱼香喷喷揭锅时,引来了秦络。她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鱼锅,笑道:“原来聂护卫还有这一手。”
周青青笑:“在西京的时候,王府里那些人吃了阿劲做的菜,个个都赞不绝口。”
秦祯哈哈大笑:“难怪之前我离开王府两个月一回来,整个王府的人都转了风向,敢情是折服在聂劲手艺下。”
秦络自顾地夹起一块鱼肉丢入嘴中,虽然被烫得倒吸冷气,但仍旧伸出拇指:“好吃!等这次回了西京,嫂嫂你将聂劲每个月借给我几天如何?”
周青青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聂劲:“这用问阿劲愿不愿意?”
秦络笑眼弯弯转头问聂劲:“聂护卫,你愿意与否?我府中环境不比三哥差,而且丫鬟一个赛一个水灵,要是聂护卫看中哪个,我赏你就是。”
聂劲抽了抽嘴角:“公主说笑了。”
秦络道:“我可是认真的。我看聂护卫年岁也不小,想必也会在西秦长居下去,娶妻生子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我觉得聂护卫本事不同凡响,我府上的丫鬟给你做侍妾就好,至于正妻至少也要是西京的大家闺秀,三哥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