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问:“主子,您也没见过她几面,难道就情根深种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没由来的一阵惆怅,很失落,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我的公子爷,咱们花了两千多银子,走的是公中的账,您跟玉蝶姑娘的事怕是传到掌柜们耳朵里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搪塞过去吧。”
梁承慎不以为意:“这些掌柜阿叔是我娘亲的陪房,不会跟我爹告密的,而且若是卫婵的计划真的实施的通,那就是一笔大买卖,挣得钱可不比这种小打小闹,怕什么。”
“您真的相信,那卫夫人有这等本事?要是真这么有本事,在京城的时候怎么不显山不露水的。”
“她那时是被拘在内宅的妇人,有手段也使不出来,这是在云城,无拘无束就没人管,她自然有施展的空间。”
现在想想,他还以为谢怀则是口味独特,大餐吃腻了,所以爱上了清粥小菜,要不就是被顾归夷伤了心,没想到,这个卫婵,居然也不是普通女人。
现在他来了兴致,倒是要看看,她若真的能做到自己说的,便是女中豪杰,与别人不同,若是做不到,便只是纸上谈兵的赵括了。
梁承慎刚要离开,忽然诶呦一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实在太过震惊卫婵还活着这事,紧接着就被玉蝶搅乱了心神,都忘了跟她说,她那妹妹的事了。
有了梁承慎这一遭,卫婵也不敢呆在铺子里,直接回家,红砚怀里抱着个带虎头帽的小娃娃,小娃娃啼哭不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因为胖嘟嘟的苹果似的小脸,还显得很可爱。
红砚见她回来,松了口气,卫婵接过孩子哄了哄,孩子立刻便止住哭声,咯咯笑了。
“到底是亲生的,别人就是不行呢,我抱着哄了好半天,这小祖宗就是哇哇哭,你一回来就好了。”
红砚拿最软的帕子,给小娃娃擦拭脸蛋,又怕哭过后孩子脸哭的皴了,挑出一点润面脂给他涂上。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哭一会笑的,我不在家,全都靠你了,我妹子辛苦,咱们今天接了个大单,赚了几百两,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那金银首饰也买得起。”
红砚抿唇一乐:“当真,那我不客气,就吃姐姐的大户,给我买一只吉祥斋的水晶簪子得了。”
卫婵一乐:“咱们家也开始做琉璃,不过毕竟是仿的,你喜欢,自去买,我那妆奁钥匙你也不是没有,取了银子去便是了。”
红砚脸一红,摇摇头:“我就是那么一说,哪能真的去买啊,水晶簪子价贵,连海姑娘都只有一只,姐姐赚钱辛苦,我还能不懂事的一直花?”
“真是傻丫头,我赚钱,不就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小东西,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当初承诺的,我能养得起你跟孩子,一只水晶簪子,再怎么贵也是买得起的,你今年也十六了,我总不能一直把你拘在身边,现在顺带手的就得给你准备嫁妆,若要婆家不看轻你,咱们嫁妆就要丰厚一些呢。”
红砚眼睛一酸,卫婵说把她当亲妹妹,就真的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给卫好准备的,她也有一份,只多不少,可感激的话说的太多了,她不想挂在嘴边,只能尽自己所能报答卫婵。
怀里的娃儿努努嘴又要哭,红砚急忙去掩了房门,卫婵解开胸前衣裳,拿下已经被浸透的软布,开始给孩子喂奶。
她蹙着眉,神色间颇为痛苦,红砚则在她身后放了个软垫,还帮她拖着孩子,免得她一直抱着臂膀会酸疼的抬不起来。
喂完奶,孩子倒是香甜的睡着了,红砚瞧见她胸口,倒吸一口气:“这小兔崽子,也忒大力了,昨天吸的水泡刚好,今天又给吸破了,此处如此柔软,破了要多疼,兜衣都穿着疼。”
红砚心疼坏了:“姐姐,咱们家也不是没银子,何必不请个乳娘呢,你这么亲自喂,我瞧了都觉得疼。”
“人多嘴杂,咱们家现在人口简单,我们俩之间说什么都没避讳,再来外人,恐家里的秘方泄露出去,而且我也不愿意那些陌生女子奶我的孩子。”
她亲了亲孩子嫩嫩的小脸,交给红砚放到摇篮里,压低声音:“我倒是有两件事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买水晶簪子的事,倒不是不想让你买,五十两银子咱们也出的起,不过,你瞧瞧这个。”
她从袖口掏出一个长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水晶簪,通体透明,簪头雕刻一朵梅花形状,中间还带着一点粉,阳光衣照如宝石般亮闪闪的。
“姐姐竟然买了水晶簪,这样的品相,得多少钱?”红砚欣喜的拿出来,就往头上戴,左看看右看看,臭美的很。
“这不是水晶,是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