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月阁主兰自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落金乌,看到自己儿子的那一刻,不禁老泪纵横。
兰吹寒在纯阳教长老的调养下,身体恢复得很快,毕竟他有纯阳功法的底子,而纯阳功法最善强化肉身。比起刚被救出时骨瘦嶙峋的样子,他现在也只是略显苍白、消瘦,甚至为他那天人之姿平添几分病态的、脆弱的、空灵的美。
只是身体虽在恢复,魂灵却还被封闭着,心魇之殇,比肉身的损坏要棘手得多。
听完兰吹寒的经历,兰自若又恨又心痛:“我现在真后悔当年为他用神农鼎铸剑,若他不去赤帝城,就不会认识红鬼王。”
“若他和红鬼王真的是前世恩怨,无论你们去不去,江取怜都会去找他的。”
“至少不会是以友人的身份接近他。”兰自若红着眼睛说,“+修仙界多不与关外人交好,但他从不在意苍羽门之人亦正亦邪的调性,常与云中君书信往来,还几次将那孽畜邀请到衔月阁,若非如此,我儿又怎么会对其没有防备!”
“人心叵测,何况是鬼。”解彼安安慰道,“兰阁主不必自责,现在他至少活着回来了,要想办法将他的心魇治好。”
自从兰自若知道解彼安的身份后,对他就十分敬畏,毕竟严格按照辈分来说,解彼安是他的祖父,兰自若拱手道:“多谢帝君救回小儿,可这心魇,连几位长老都束手无策,该如何救他啊。”
“要治根,恐怕还是要知道他们前世的恩怨,所以我们要去寻许之南、寻金箧玉策。眼下,能试的只有一个办法。”解彼安看了范无慑一眼,“有一个名字,或许能刺激他,尝试唤醒他。”
“什么名字?”
“阿匀。”
“‘阿匀’?”兰自若皱眉想了一下,“我没听过,那是何人?”
“是与前世相关的一个人,可能与他有较深的渊源。”解彼安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不能直接说出兰吹寒和江取怜前世是一对怨侣,否则不仅兰自若受不了这个打击,也会坏了兰吹寒和兰家在修仙界的声名。
兰自若尽管疑惑,但对解彼安还是深信不疑:“我明白了,我会尝试的。”
照闻道:“帝君是否就要前往蜀地?”
“对,可有更新的消息?”
“暂时没有,但师尊应该从未离开过蜀地,我派修士已经锁定了大概的位置。”照闻叹了口气,神色十分难过,“师尊他……无论如何,望金镂玉衣能够物归原位,否则我纯阳教数百年基业,何以为继啊。”
解彼安正色道:“失去镇派之宝,确实是件大事,但一个门派安身立命的根本,应该是独门功法、忠心上进的弟子和坚定不移的道心,不必太过迷信一件法宝。”
“帝君说得对,只是如今我派弟子心灰意冷,急需一些事来振奋人心。”照闻深深躬身,“有劳帝君了。”
解彼安回礼:“尽力而为。”
临走前,解彼安又去探望了兰吹寒,他对兰吹寒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虽然不知道这如木偶般的天下第一公子,是否听了进去。
随后,俩人离开落金乌,御剑前往蜀地。他们计划先去距离蜀山百里的一座小城,那里有纯阳教的一个分舵,正是这个分舵的弟子寻到了许之南的踪迹。
他们抵达这个叫做沂州的小城,与纯阳教分舵接头后,发现这里背靠的还是蜀山山系,虽然距离无量派所在的点苍峰很远。而许之南正在山中,也就是说,自酆都城一战后,许之南其实是逃进了无量派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