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只觉眼前一黑,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薄烛看穿他的意图:“白爷,你不会想出去吧,崔府君说了,不准你出去。”
“他们就是为了逼我出去,我不出去,百姓们平白受难。”
薄烛硬将解彼安拉回了屋内:“白爷,你别去,求求你了,你别去。”
“薄烛……”解彼安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发现这孩子手劲儿不小。
薄烛哽咽道:“你别去,我怕你像天师一样回不来了。”
解彼安身躯一颤,他握住薄烛的手,柔声道:“生死有命,不论是怎样的命,我要去面对。”
薄烛泪眼朦胧:“我不想这偌大的天师宫只剩下我。”
“如果,如果我也……”解彼安摸了摸薄烛的脑袋,“你就去投胎吧,崔府君会帮你投个好人家的。”
薄烛拉着解彼安不肯撒手,解彼安安慰几句,便狠下心推开了他。
——
当解彼安赶到阴阳碑,几乎傻了眼。
几丈高的阴阳碑竟被斜着削去了一小半,留一截残垣立在原处,“阴阳碑”三个大字已是不全。而结界也在不住地遭到攻击,许多不该去人间的鬼魂趁机钻了出去,数量庞大,防不胜防,于是大批阴差不得不前往人间追捕。
“谁干的?”解彼安厉声道。他问完之后,自己已经有了答案,能够打开阴阳碑,又能祭出有如此威力的一剑,还能是谁。
阴差颤声道:“是魔尊。”
解彼安手中青玉丈一划,阴阳碑缓缓向一边退开,他眼前映入了一片狼藉的人间。
范无慑感知到了什么,慢慢转过身来,冰冷地瞪着解彼安,一双眼睛拉满了血丝。
阴阳碑内外,一面是鬼域,一面是人间,一阴一阳,一死一生,明明相距不远,却又好像隔了无法逾越的天堑,因为真正疏离而遥远的,是彼此的心。
解彼安寒声道:“你让我带你进九幽,来呀,走进来,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找天机符。”
“把山河社稷图交出来。”范无慑一步步走向解彼安,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心室上隆隆作响。
“你来抢。”
范无慑一手提剑,一手平举,掌中握着一枚黑玉:“伤了你,也是你自找的。”
“你几时在意过。”解彼安木然与范无慑对视。
黑玉魂牌散发出飘渺的黑死气,范无慑露出森冷的笑:“有东皇钟镇守的酆都结界,确实牢不可破,但它有一个十分薄弱的地方,那就是连接人鬼两界,时时有阴差穿行往来的——阴阳碑。”
“凭你手中魂牌,就想打败万千阴差?”
范无慑猛地释出灵压,注入黑玉魂牌,黑死气升腾缭绕,随着邪性的灵压不住地放大,许多离得近的阴差鬼魂竟瞬间变成了他的马前卒,为他抵挡其他阴差的攻击。
解彼安踏出了阴阳碑,提剑刺向范无慑。顶级的剑术再次交锋,势如滚滚洪流,往来交锋而不绝。
与范无慑对剑,绝不能疏忽一丝一毫,可解彼安还是不住地去想,江取怜到底在哪里,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