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枭心神一颤。
“专心。”
从前宗子珩确实常用这两个字来训斥自己。这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再次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那个时候,大哥还是大哥,小九还是小九。
这不合时宜的幻想顷刻间就被宗子枭亲手粉碎,他目露凶光:“你还敢教训我?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周身灵压肆虐,伴随着黑死气缭绕,一道剑光以迅雷之势袭向了宗子珩。
宗子珩痛哼一声,狼狈后退几步,捂住了火辣辣的左臂,血水从指缝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血光映在宗子枭的眼中,令他更加亢奋:“你打不过我,也别再幻想做我的大哥了。你既不是,也不配。”
宗子珩捏了个止血诀,皮肉之伤,暂不成大碍,但宗子枭的爆发力着实令他胆战心惊。他沉声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叫了我十四年大哥。”
“而你是用什么回报我?”宗子枭恨到深处,反倒笑得更瘆人,“这么急着与我套近乎,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
宗子珩单手挽剑,再次攻向宗子枭。
宗子枭向佩剑倾注灵压,长剑在虚空中画出半月,那是宗玄剑第七重天的起势。
宗子珩咬紧牙关,灵力流水般注入剑身,也同时祭出第七重天。
两个泛着白光的巨大的半月剑弧在空中相撞,产生了比雷火石爆炸更加可怖的威力,轰隆一声巨响,白光剧现,青石板路土崩石飞,一颗三人和抱的百年大树被拦腰折断,正极殿的屋檐瓦砾纷纷掉落,门窗更几乎被扯断。
宗子珩的胸口遭到重击,身体倒飞出几丈,后背撞上正极殿外墙,他单膝着地,长剑拄地,勉强稳住身形。
他胸疼难当,嘴角渗出一股鲜血。
尘土喧嚣,混合着细密的雨幕,灰蒙蒙的浑然一片。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了宗子珩面前。
宗子珩抬头瞪着他,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慢慢站了起来。
宗子枭盯着宗子珩嘴角的血,衬得他嘴唇格外的红,而脸庞格外的白,诱人至极。他的呼吸变得沉重,热流难以控制地汇向下腹,他微扬着下巴,口吻轻慢又戏谑:“你想不想知道,如何才能讨好我。”
“少废话。”宗子珩深吸一口气,“想打败我,还差得远。”
“只要你向我求饶。”宗子枭眸中燃烧着难以形容的狂热,“跪在我脚边,发誓对我言听计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此一来,我可以不计前嫌,留你一命。”
宗子珩怒道:“大言不惭!”他长臂一扬,在俩人之间的地面上划出一道粗粝的横沟,“你靠着上古法宝横行霸道,可是忘了自己的斤两!”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宗子枭眯起眼睛,“若你输了呢?”
宗子珩深吸一口气,发出极度压抑和悲愤的声音:“任、你、处、置!”
宗子枭血脉偾张,他轻轻地舔了舔嘴唇,长剑隔空对准了宗子珩的咽喉,闭上一只眼睛,仿佛在瞄准:“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要怎么处置你吗?大哥。”
宗子珩只觉得毛骨悚然。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对你做。”宗子枭勾唇一笑,声音竟有几分甜蜜,“足足想了十年。”
“你……”
“可若就这样告诉你,未免无趣,我打算将它当做见面礼,赠予我十年未见的好大哥。”宗子枭的剑突然缓缓平移,指向了宗子珩身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一样,轻笑道,“就是它。”
宗子珩转过脸去,目光随那锋刃所指的方向看去——龙椅。
正极殿上宗天子的权力宝座。
“我定会要你,终身难忘。”宗子枭露出疯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