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沈妃娘娘正在清晖阁发脾气,您快去看看吧。”
宗子珩放下手里的铲子,草草擦了擦手:“你们自己玩儿,大哥先走了。”他迈开长腿往清晖阁跑去。
宗若凝和宗子枭面面相觑。
刚走进庭院,就听里面传来脆响,似是瓷器碎裂之声。
“母亲。”宗子珩急忙跑进清晖阁,见几名婢女和内侍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花瓶、茶具、鱼缸、盆景等被沈诗瑶砸了一地。
“母亲,这是怎么了?!”宗子珩挥了挥手,让下人都下去。
沈诗瑶背对着宗子珩,纤瘦的肩膀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动了大怒。
宗子珩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肩。
沈诗瑶转过身来,她眼圈赤红,瞳晶上布满血丝,原本柔美的面容此时满是怨愤与狠戾。
宗子珩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母亲,母亲虽然有些善妒,但也都情有可原,绝大多数时候,她是温柔慈爱的。
“您这是……”
沈诗瑶抓起宗子珩的手,看着他指缝里来不及洗去的污泥,冷冷地说:“你又去侍弄花草了。”
“……”
“堂堂一个皇子,为什么就喜欢干这些下人干的活儿?”
宗子珩无奈地说:“母亲,吟风弄月,赏玩花草,都是修身养性的雅事。”
“你一个修道之人,不把功夫花在修行上,做这些没用的只是浪费时间!”沈诗瑶逼视着宗子珩,“你九弟现在风头无两,要不了几年,他或许就要在你之上,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着急!”
宗子珩张口无言。
“宗子沫有储君之位,有强大的外戚,宗子枭有绝顶天资和帝君的宠爱,你呢?你有什么?”沈诗瑶娇美的面容几乎扭曲,“你什么都没有!”
宗子珩按住沈诗瑶的肩膀,柔声道:“母亲,您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沈诗瑶眼眸含泪。
“儿子并非什么都没有,儿子有母亲。”宗子珩轻轻拭掉沈诗瑶将要脱框的眼泪。
沈诗瑶哽噎道:“华英派掌门派人上大名求亲,看中的明明是你,可李襄桐那个贱人,偏说宗子沫与华家千金曾在蛟龙会上相识,至今念念不忘。”
宗子珩怔了一下,慢慢皱起眉:“二弟是真的喜欢华千金,还是……”
“他若真的喜欢,怎么会三年来不闻不问?!李襄桐就是看不得你好!”沈诗瑶尖锐地喊道,“她什么都要跟我抢,她抢走我的夫君,抢走我的后位,抢走你的皇位,现在连你的妻子都要抢!”
“母亲,您小点声,您冷静些。”宗子珩冷汗直冒,虽然这是他们的寝宫,可他真怕隔墙有耳。
“你叫我如何冷静?”沈诗瑶咬牙切齿,“你还不明白吗?与华英派结亲,是你唯一的机会,难道你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你已经错过蛟龙会了,绝不能错过这桩婚事!”
“母亲,人之成就,终归在己,即便我不是宗天子的儿子,只要我潜心修行,修仙界必有我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