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沈贵人这双手自然是好,只是却不能在翊坤宫,不然皇上哪里她也说不过去。
别的她倒是不怕,就怕皇上生她的气。
想到这里华妃有些扫兴的道“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养着吧,等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再给本宫弹吧。”
又道“沈贵人今日这曲子弹的确实不错,这把‘焦尾琴’”本宫就赏你了,也不枉沈贵人费心替本宫抚琴一场。”
沈眉庄见华妃终是松了口,心里也是如释重负,也顾不上华妃话里对她的贬低,语气谦卑的道谢
“多谢娘娘赏赐,能得此名琴是嫔妾的福气。”
华妃见她如此识趣便也没再为难她,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沈眉庄如释重负,急忙告退。
她脚步踉跄地离开了翊坤宫,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恨。
回到存菊堂后,沈眉庄疲惫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她的手仍然火辣辣地疼着,仿佛在提醒她刚刚所遭受的屈辱。
“小主,你的手,怎么会这样?奴婢去请太医过来?”采月看着沈眉庄红肿不堪的双手,急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转身就要往外跑。
却是被沈眉庄拦住了“不许去”
“可是小主,你手伤成这样,若是不让太医医治,如何能好,万一伤了筋骨更是了不得。”采月担心道
沈眉庄的语气却是她不容拒绝,道“我说了不用不许去就是不许去,难道连你也要违抗我的话不成?”
采月被沈眉庄的严厉给吓到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喃喃的道“奴婢不敢”
沈眉庄看她那样子,也知道自己刚刚过于情绪激动了,便道“起来吧!我的手不碍事,你去库房将皇上,上次赏的那盒药膏拿来,替我抹上便是”
那药膏是云南进贡的贡品,药效极好,抹上去,相必过个三五天便能恢复。
采月刚刚被沈眉庄那么一喝,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忙急匆匆的就去将药膏做了出来。
她心疼的看着沈眉庄手上的伤,问道“怎么会伤成这样?可是华妃娘娘……”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眉庄打断了,她厉声呵斥采月道“你如今倒是越发大胆了,竟然还敢编排起主子来了。”
她看着采月的眼里满是失望“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难道是忘了从前夏常在的下场了吗?还是你也想尝尝那一丈红的滋味?”
“若真有那日,难道你还指望着我能护住你不成?”
沈眉庄说着神情哀伤,眼泪是珍珠般颗颗落下,语气哀婉又透着一股子无力,喃喃道“我连我自己都顾不住,如何能顾得住你?”
采月见沈眉庄哭的伤心,也知她今日定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又恨自己口无遮拦,忙道“小主,你别哭了,都是奴婢不好,不该乱说话”
沈眉庄却是摇了摇头,道“采月,我不是怪你,只是你要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如今在这宫中不比咱们从前在沈家的时候,咱们如今无依无靠,又有华妃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采月听她说的悲观,却道“可是还有皇上啊!皇上那般宠爱小主,定然不会让华妃欺负小主的”
沈眉庄却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想起她今日所受的委屈,这还是她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的,华妃竟然将她当做琴妓一般随意使唤。
这样的屈辱她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如何还能说的出口。
只是她也明白,今日翊坤宫发生的事情根本瞒不过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六宫妃嫔就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让她如何还有脸面再见她人?
沈眉庄紧闭双眸,泪水却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自己在这深宫之中,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欺凌。
但她也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华妃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