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陡然一抽紧,脚步变得徐徐轻缓,慢慢地走近了她。
“音画。”他低低地、试探地唤道。
她没有动,长长的睫毛微遮住了失神空洞的眼眸,仿佛沉浸在某一个梦魇中,怎么也挣不开、浮不出。
他强烈的自责鞭打抽痛着心脏,可是还远远不及在见到她憔悴无神时的震痛。
他坐上床沿,柔软的床身往下一沉,音画一颤,好似此刻才有知觉。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臂将她紧揽入怀中,痛苦低哑地道:“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她的笑容不再,原本晶莹闪亮的眸子黯淡无光,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乔谨从未有一个时刻像现在,那么深刻地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他无法细细去思考,也无法用理智考虑全盘策略甚至未来计划,他只知道此刻的她失神落魄、怯弱无依,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
他温热的唇急切地熨贴上她的额头,激起了她微微的颤抖,“音画,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彻夜未归。”
她轻颤动着,刹那间神智与感觉都回来了!
“乔谨!”她紧紧地偎在他胸膛,哽咽地低呼,这一瞬间才有了真实感,“你真的回来了?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太无趣、太不乖了,所以才会把你逼走的……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呵!”
她的频频呼喊震碎了乔谨所有的理智与冷静,他拥紧她,结实有力的双臂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着,眸底的痛楚与怜惜强烈如斯,他的心脏都快要被揉碎了。
音画……我可怜的音画。
她窝在他的怀中,不胜寒苦地道:“我知道我什么都很笨,我笨手笨脚的,我无法令你快乐,可是求求你给我时间学,我——”
他紧紧抱住她,脸庞深深埋在她柔软幽香的发丝中。
“音画,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他强自振作了一下,咽下喉头的哽咽,“你吃过了没有?早餐吃了吗?”
她茫然地望着他,“早餐?”
他心底又飞闪过一阵酸楚,“我猜你连昨天的晚餐都没吃,对不对?”
她摇摇头,鼻音浓重、沙哑地道:“我忘了。”
他叹息,缓缓将她扶坐起,正色地凝视着她,“好好地去冲个热水澡,换一套干净舒服的衣裳,然后来厨房找我,我要为你弄一顿丰富的早餐。”
她眨了眨眼,越发苏醒过来了。“乔谨,你不会再离开……对不对?”
她的小脸透着恳求,他深吸了一口气,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我不会离开,顶多到厨房去。”
她点点头,小脸上像个小孩子一样绽放着希望的光芒,“我去找你。”
他轻揉了揉她的头,微微笑道:“要把自己洗香香的才能过来,要不然不做饭给你吃。”
“是。”她雀跃地下了床,可是多餐未进食令她双腿软了一下,几乎要倒下去,在他的抽气声中,她及时扶住了床头,回头嫣然一笑,“等我。”
他点点头,一颗高悬的心这才缓缓回归本位。
淋浴过后,音画把自己洗得香喷喷,肌肤如凝脂赛雪,整个人清爽无比。
她带着还未全部擦干的长发,莲步轻踩过地板,奔向了厨房。
厨房香气飘荡,乔谨动作快速的将两个荷包蛋盛入蕊黄瓷盘内,再放入几片培根肉。
烤箱内的吐司面包弹跳起来,奶油香气飘散了开来。
她着迷地看着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心底塞满了幸福感。
咖啡炉呼噜、呼噜地煮着黑色香浓液体,不一会儿已经盛满了一大玻璃壶的黑咖啡。
音画帮忙取出了牛奶罐和两个宫廷兰花杯。乔谨对于生活品质有着最优质的要求,所以他用的物件都是最上等的东方或西方器具。
这样的生活,美得像一首诗、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