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听完五阿哥的话,再想想腊梅这些年来打探到的消息,魏氏暗暗磨牙,如果她现在还猜不出来当日是谁暗地里陷害了她的,那她就是个蠢蛋了。
别的不说,单看那拉氏在成为皇后之前的圣眷就知道了,藩邸侧福晋,入了宫竟然只封了个妃,而同为侧福晋的高氏,一入宫便是贵妃,且还是唯一的贵妃,后来她仗着出身封了个贵妃,可那又如何?
皇上一年里拢共才去她哪里几次?一个生不出儿子的贵妃,那纯粹就是个摆设。
说实在话,魏氏开始是没把这娴贵妃放在眼里的,可谁知后来孝贤一死,太后那老太婆竟逼着皇上立她为皇后。
这一下,魏氏才急了。
对那拉氏,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和孝贤皇后不同,孝贤在时,明里是不会怎么为难她的,可这那拉氏,那性子最是耿直,且跟她最不对付,所以从一听说皇上要封那拉氏为后,魏氏心里就盘算开了。
现在要扳倒那拉氏那是不可能的,皇上虽然不喜欢她,可架不住后面儿还有个喜欢她的太后呢。
可那拉氏这人吧,性子太直,这也是个缺点,至少魏氏心里清楚,自家皇上最讨厌的便是那拉氏这样的人。
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了,魏氏本打算着徐徐图之,让皇上慢慢的厌弃这那拉氏,然后再作打算。
可千算万算,她却没想到,自己这边儿的计策还没使出来呢,那那拉氏竟然先就出手了。
想想自己这些年的苦楚,魏氏暗暗磨牙,那拉氏那人是个直性子,谁知她竟会先来害自己,再者这事儿还透着蹊跷,谁知道除了那拉氏外,是不是还有人也掺和到这事儿里面来了?
一想到这儿,魏氏就忍不住飞速的瞟了眼主殿方向,这事,只怕颖嫔也掺了一脚,否则皇上晋封谁不好,竟然晋了她这么一个从未承宠过的贵人,这不是笑话么?
魏氏想到这儿,眼底又闪过一丝寒光,这些年她忍着气,受着累,为的就是心里面抱定的那么一个念想——皇上只要还记着孝贤皇后,那肯定也不会忘记她的。
如今……总算是被她盼到这一天了,魏氏有信心,只要自己侍寝一次,那皇上肯定还会像从前那般宠爱她的,这往后,她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别说是嫔了,就连妃、贵妃、皇贵妃乃至皇后,只怕都是唾手可得了。
到那时,今天欺她辱她的人,她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魏氏想到这儿,脸不由的扭曲了一下,看的在一旁侍候的腊梅心都提了起来,越发安静的侍立在一旁,生怕自己又被她迁怒。
魏氏一面儿幻想着自己日后的风光,一面迅速的起身,招呼着:“腊梅,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开了抽屉,拿了荷包给来传旨的公公,再有前些年收着的那些缎子,找出两匹来,赏给两个嬷嬷。”
魏氏也不是故意这么大方的,毕竟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承宠,这打赏什么的,必不能薄了,否则这些人若是暗中使什么绊子,那她可是哭都来不及。
“嗻,”腊梅忙应了去寻了东西出去,魏氏则坐到镜前,开了首饰匣子翻找着,皇上最喜欢她戴着那一支梅花见喜的簪子,这次她要翻出来戴上,还有那江南秘制的香膏,她也得搽上一些,还有……
魏氏虽被降为了贵人,魏家也被卸了内管领的差事,但架不住她家经营这么多年,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人愿意为了银子给她偷渡些东西进来的,所以魏氏的这些个养身的东西,那可是从来都没断过。
魏氏一面解了衣裳,一面往胸口腋下等处涂抹着那秘制的香膏,一面皱了皱眉,腊梅那小蹄子,不过是叫她出去赏个人,这都好一会儿功夫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这香膏可还是要涂到脊背上的,她可够不着,魏氏有些恼火的扬声叫着:“腊梅,腊梅!”
她话音刚落,帘子一掀,有人进来了,魏氏那会儿正在屏风后面涂涂抹抹呢,她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腊梅回来了,头也不回的说:“快,帮我把这膏涂到背上去!”魏氏现在也没心思责骂腊梅了,她一心都扑在了即将到来的侍寝上。
一只手接过了香膏,魏氏转过身,感觉到腊梅在她背上涂抹着……腊梅不过涂抹了几下,魏氏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腊梅平日里虽要做活,可她的一双手因为常常帮自己涂抹香膏的原因,那手可是养的白白嫩嫩的,可这双手掌却是极为粗糙……而且……还好像有几个小茧子。
这手不是腊梅的!
这个念头在魏氏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本能的抓起小衣挡在胸前,转身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没有经她的允许,胆敢擅自闯进来。
转过身,魏氏才看见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刚才跟着传旨太监一起过来的粗使嬷嬷,这好端端的,她进来做什么?
魏氏瞟了眼那嬷嬷粗糙的手指上残留着的白色香膏,又想起方才这嬷嬷的手留在她身上的感觉了,她不由的一阵恶心,又羞又气,虽说她如今只不过是个贵人,可到底她还算是主子,这嬷嬷悄无声息的进来,也太没把她放在眼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