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他对她是有渴望的,一种来自本能的渴望。
这种渴望是在他们做|爱时,她都没能感受到的。
她恍惚觉得回到九年前,他还是那个没被社会和生活打磨的张虔,他有直接的热情,他有壮烈的浪漫。他会叼着她的耳朵对她说,想要和她一直做|爱,直到宇宙苍老,他们在天崩地裂中死去。
这么多年了,他还知道她身上的敏感之处,手指揉捏出经年渴望,从身体的缺口处迸出来,在瞬间摧枯拉朽。
她脑子里有个疯狂念头,做吧,反正没有明日,她还没见过分开将近十年的恋人,再复合能走到最后的。她只见过激情复合,而后迅速分手的恋人。
做吧,厨房和饭厅是套间,两道门之外才是客厅,长客厅尽头才是李小白的卧室,三道门隔着,李小白应该什么都听不到。
听到也没关系,像她们这样的社畜,什么阵仗没见过。她以前住隔板房时,墙壁像纸一样薄,隔壁那对情侣,夜夜缠绵,完全当她是个死人。她就去买了一副耳机,睡觉时,听歌入眠,以免半夜被“叫”醒。
虽然他说过去的都是过去了,可这种时刻,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恨意的,来自身体的恨意。
她低声叫他的名字,可热水在锅中沸腾,声音越来越响,盖住了她的声音。
她担心水会被烧干,但又想起自己添的水不少,应该没这么快干掉。
厨房里的水雾越来越重,空气潮湿,俩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漉漉的。
她几次忍不住动手,都被他牢牢制住了。他压根不让她碰他,大约嫌弃她两手面泥。
折腾一番,终于完事,稍事歇息,她整理好衣服,继续做饭。他也像没事人一样,仍靠在那里看她做饭。
锅里的水只剩下锅底一口,真危险,她赶紧关了火。
手上全是面泥,她洗了好久,又重新抓了一些面粉,去做面疙瘩。只是身上发软,始终没什么力气,心跳很久才渐渐恢复正常。
弄好面疙瘩后,叶阳从冰箱里拿出葱姜蒜,洗完之后开始切,见他站着没事干,就让他从冰箱里拿几个鸡蛋打在碗里。
张虔开了冰箱,见冰箱满满当当,鸡蛋,西红柿,茄子,香菜、豆腐等等,很有过日子的样子。
又想起他家里的冰箱,除了饮品,几乎没什么东西。
他磕完鸡蛋,拿筷子搅拌,搅完没事了,她又让他去择香菜,洗香菜。
他弄完香菜,她那边已经开了另外一个锅,爆炒西红柿丁。
味道一出来,俩人立刻都觉得饿了。
疙瘩汤是北方的食物,但她做得很熟练。
想起她十六岁就到了他的家乡,在这一待十几年,这感觉还挺奇妙。
坐在饭厅吃饭时,俩人都没说话。
李小白从卧室出来去洗手间,路过饭厅,见他俩吃饭,打了一声招呼,问做了什么。叶阳说疙瘩汤,做得多,问她要不要吃。
李小白摸摸鼓起来的肚子,说今晚吃多了,现在还没消化完,不吃了。
吃完疙瘩汤后,她收拾了一下餐桌,回厨房去洗碗。
她洗碗的时候,他仍靠在门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