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土只打开电视调出一个节目,虽然眼睛一直盯着显示器,但是却并没有真正地在看,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拇指在手腕处来回摩擦。
“零他们,真是不容易。居然可以找到与我这么像的你。”玖兰李土坐到李土身边,盯着李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你的带了美瞳的。”
“与你无关。”李土往边上蹭了蹭,想要远离玖兰李土。可偏偏玖兰李土又跟了过来,拿起李土紧握着右手手腕的左手,眼眉轻挑,“有温度,你不是吸血鬼。连这么重要的一点他们都可以忽略。”
李土嫌恶地拍开触碰着自己的冰凉的手,像触电一样猛然站起来。
玖兰李土摊手,“我只是有点恶趣味罢了,有那么可怕吗。”
“李土?”这时锥生零和支葵岸回来了。
“零。”李土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却看到锥生零眉头紧皱,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径直从自己面前走过,走到了玖兰李土身前。
“你怎么下来了。”锥生零认真紧张地扶着玖兰李土就把他往楼上带。
玖兰李土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土一眼,转身随着锥生零往上走,“好啦好啦,我又不是瓷娃娃,我自己在屋里那么闷。”
“李土。”许久未见的支葵岸等那二人消失在走廊处后才过来安慰李土。
“要不我换个名字吧,这样叫的话很容易弄混吧。”虽然李土努力地故作轻松,但是僵硬的面部表情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你别多想。”支葵岸的头脑此时也非常混乱,相信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明明早就确认了李土就是玖兰李土的,这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玖兰李土又是怎么回事,一切的特征都显示着刚刚出现的才是他们的李土大人,相同的模样、没有失去的记忆、冰冷的吸血鬼体质——虽然没有了强大的能力,但是潜意识里支葵岸还是有所怀疑的。
“你们收养我,是因为他吗?”李土拿出所有的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如果一定要问一个人,李土一定会选择支葵岸,因为岸不会骗自己的,李土坚信。
支葵岸不出李土所料地点了点头,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怎么能瞒得过去。就算暂时可以瞒的过去,那么当某一天瞒不过去的时候,只会给李土带来更大的伤害。“即使如此,你也只是你,我们对你的感情是不会有改变的。”
“岸。”李土扯住支葵岸的衣襟,“可能这样说有些过分,但是…”李土的喉结动了动,“但是,可不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看着李土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语气、虚拽着自己衣襟的手,支葵岸感觉异常心疼。好像自己家的小孩子被人狠狠地欺负后委屈的样子,记忆中从李土被找回来开始,众人就努力地给他营造着家的样子,没有让李土有丝毫寄人篱下的感觉,可是现在似乎李土所有的自卑,所有的寄人篱下的想法都如洪水般涌了上来,支葵岸甚至好像感觉到了李土的窒息感。
支葵岸心疼地把李土搂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安抚着,“没事的李土,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岸,你在说什么啊。当然不会对我有影响。”即使埋首在支葵岸胸前,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李土仍然勉强自己勾着嘴角。
“所以说,李土大人和我们之间的事情蛮复杂的。有些事情只是听我说你也不太能理解,就像浩藤完全不能理解我们对纯血种的敬畏一样。”和李土在街角的一个咖啡厅聊了近三个小时的支葵岸看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的李土。
李土蔫蔫地坐在支葵岸对面,不断地搅拌着自己杯子里的咖啡,“那…枢和零都是喜欢他的?”
“我想是这样的。”支葵岸放下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叫来服务员把李土面前已经凉了的咖啡换掉。
“岸呢?总感觉岸对那位大人的感情也很特殊呢。”
“我?”支葵岸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考着这个他自己也没有想过的问题,“效忠吧,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因为是馨喜欢的人,也是第一眼就觉得自己想要效忠这个人。再后来…帮着李土大人做事的时候,又看到了李土大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明明总是不着痕迹地为别人留些后路,却总是别扭地把自己伪装成十恶不赦的坏人;明明被别人怨恨的时候会在黑暗处露出悲伤地表情,却总是在怨恨他的人面前不羁的大笑;明明在意的要死,却总是表现出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明明想静静地生活,却总是无可奈何地踏入纷争。李土大人确实认为不重要的人的性命不如蝼蚁,可是谁不是?”支葵岸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总之,就是一个极度别扭的变态吧。可是却让我心甘情愿地把性命交付给他,誓死效忠。”
虽然支葵岸用了三个多小时来安慰李土,但是他自己对李土态度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是感觉不到的。就像我们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没有变,可是事实上我们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不只支葵岸,所有人对李土的态度都有着本质上的改变,但是支葵岸有一点说的不错,他们是不会舍弃李土的。
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改变,李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即使支葵岸表明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李土心中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多,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那样的一个人,自己在他面前多么渺小,多么不值一提,总有一天会被舍弃的吧。对吧?一定会的。
“你也真行,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看着玖兰李土苍白的面色锥生零没好气的抱怨着。
相比于锥生零,玖兰枢倒是非常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喝茶,只是眼睛时不时地瞥一眼玖兰李土。“你回来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我一直睡着,刚醒过来没多久。”玖兰李土身后垫着枕头半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