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说不上这些变化是好还是不好。只是遗憾他没有参与她的成长,只能远远看着。
多远的距离啊。
看不清她长翘的睫毛。
看不清她害羞时两颊的红润。
看不清她开心笑时露出来的小虎牙。
他像是一个可鄙的偷窥者,站在阴暗处窥伺着她的一颦一笑。不能说话,不能拥抱,不能亲吻。不能。他什么都不能做。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自受。再苦,也得自己咽下去。
“我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车上的忍足、米娅两人闲扯着。“哪方面?”“大学呀!总有个目标吧。”“东大的麻醉学。你呢?”
忍足扯扯嘴角,“看样子我们又得是大学四年的同学啊。我家老头让我去东大的临床医学。”米娅不奇怪“你不去学医,你家那么大所医院不然交给谁?”忍足挑眉,“按你这么说,你应该去学习棋艺啊。学什么麻醉学。”
米娅嘚瑟一笑“我家比较开明。任我喜欢。”“好了吧,别在我眼前秀优越了。”忍足叹气“我爸现在是巴不得把医院交给我,他去享受愉快的老年之乐。”
“哎。我说,你这丫头能高兴点不?”静默了一会,忍足实在憋不住了,任谁看见自个的好朋友,原本爱笑爱闹,现在变成这样,谁都不忍心。“我没有不高兴啊。”米娅浅浅的笑。
“看,就是这样。”忍足抱怨“你要不想笑,就别逼着自己笑。这爱笑不笑的样子,看着人心里难受。”“让您看见我这样笑,还真是抱歉啊。”米娅面对忍足的刻意挑衅,没有像以前一样果断炸毛。而是轻飘飘一句话,没意思极了。“不就失恋了嘛。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忍足在心里嘀咕着,脑筋不停的转,想着办法怎么让这孩子开心些。
米娅以为自己会渐渐忘怀的。可是午夜梦回,再无睡意。
黑暗温抚的包围着她,终于敢纵容压抑的感情慢慢从心底泄露出一丝来。蜷缩着身子,终是忍不住啜泣起来。还是痛啊,不管怎么使自己忙到头脑发晕,心底还是揪着疼。
米娅就这样躺在床上,在深夜无人时,饱含着委屈和痛苦,掉着眼泪。突然想起小时爷爷念的那首中国古诗“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那时她不明白其中的唏嘘与绝望。现在想起来,只觉心口一阵凉意。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她就不信,她不能摆脱。
泪尽了,却还是无法安眠。只好下床,热杯牛奶。回到床上,拿起床边的麻醉学的书,翻看起来。每天这样失眠下去也不是办法,米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怎么,昨天晚上又失眠了?”米娅这样的动作最近很是频繁,每次这样,就证明她昨晚又没有休息好。忍足皱眉。“唔。”米娅应了声,松开手想要继续看书。
忍足伸出手遮住米娅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划过他的手心,痒痒的。忍足本来一腔怒意就化为了叹息。“米娅,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忍足无奈,轻轻按着她的脑袋按到桌上,“休息一下吧。铁人也不是你这样炼成的。”
米娅顺从的闭上眼。可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天仁王冷漠的脸,一遍一遍说着“我们分手吧。”这种感觉太过于痛苦,以至于想要自己不断的忙碌。不管干什么都好,只要别闲下来。
“米娅,有些东西你得顺其自然。”忍足带着叹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你可以遗忘就能忘记的。我们耐心一点好不好?不要那么急切,慢慢的忘记,慢慢的不在乎。”忍足感觉自己遮住米娅眼睛的手掌心渐渐湿润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陪在她身边,等待她将那些情绪都发泄出来。
那天忍足没有让米娅再去医院,而是带她去了学校里迹部的专属花园。大片的玫瑰花正在盛放。因为刚刚浇灌完没有多久,花瓣上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花香并不浓烈,却意外的好闻。
“这可是迹部的秘密花园,”忍足佯装神秘“我们偷偷进去,可别被他发现了。”米娅喝忍足偷偷溜进去,坐在花园里设的石椅上。天气很好。有些微风。淡淡的花香却有着浓郁的色彩。骄傲矜持的盛放。
“很美。”米娅由衷的夸奖,“不过,我还是更加山茶花。”“人呢,不能只执着于一种东西的。”忍足意有所指“就像山茶和玫瑰。你沉迷于山茶时,会觉得眼中只有这一种美丽的花,但是当你看的更远时,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玫瑰,水仙,还有那么多美的花。那么山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米娅听懂了忍足的弦外之音,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玫瑰,心里有根紧绷的弦,在此时,终于悄然放松了一点。在那个时候,米娅才算开始慢慢释怀。
不得不说,忍足侑士是一个很优秀的情感大师。他能让米娅慢慢放松,并且真正听进去他所说的话。米娅开着玩笑“若不是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女朋友没断过,我肯定以为你刚刚那番话的意思是暗示我忘记仁王考虑考虑你。”现在,米娅的称呼由“雅治”改成了“仁王”。忍足敏锐的注意到这点,有些唏嘘。
然后笑着“我们两这么纯洁的革命情感,怎么都暧昧不起来。再者说了,”忍足故意停顿了一下,“你这臭脾气,我可承受不起。只盼着,能有个人早点把你收了,省的祸害人间。”
☆、第二十章
米娅再次碰到仁王时,全国大赛已经拉开了帷幕。那天她正陪妈妈在超市买东西,看到仁王和木村说说笑笑从街边走过去。仁王看起来很好,春风得意。
米娅心里恨得牙痒痒,却意外没有多少心痛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