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简直混乱到极点了,没有人知道无心无情对她来说有多么痛苦,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柔情,看着他的执着,偏偏她找不回那曾经几乎占据她生命的爱恋,让她如何再面对这样的他……
天旋地转一般,丁兜兜心中那股那片几乎冲击得她想要吐的混乱之感,没头苍蝇一般直直冲到自己的房间飞去。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就在丁兜兜横冲直撞之时,忽地一个懒散的调笑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钻进她的耳朵里。
“兜兜这是要去哪呢,不是快要做新娘子了么,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话语中无不带着点点让她难以忽视的厌恶。
来了!
丁兜兜心一惊,立刻明白这来人是谁赶紧定定神,停下步子,将自己一切表情全部隐藏,然后慢慢转过身看向来人。
其实她早就明白,这人看中的是宫断莲,说实话,她还有些佩服这灭悲葶,虽说如此美型的耽美让人激动,但是这古代男子能有如此勇气爱另一个男子的还真是不多。
“灭门主好久不见。”来人果真是灭悲葶,身后站着眼神躲躲闪闪的方心蕾,还有,就是木头人一般呆滞的华阜了。
华阜那孩子还真是命途坎坷,自小便被迫与亲生母亲和亲姐分离,养在身边还情同手足,如今还欲逼着来做此事,真是为难他了。
“哼。”那灭悲葶冷哼一声,撤下强扯出来的笑容,阴着眼看住她,道:“如若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愿看见你一眼。”
“哦。”丁兜兜似是毫不在意她轻应了一声,然后心不在焉她哼起了小曲儿,看得灭悲葶极为恼火,咬牙切齿起来。
“哼,你现在倒是轻松,等下就有得你受得了。”那灭悲葶阴测测地笑着,又道:“你可知将要迎接你的是什么?”
“知道。”丁兜兜依旧漫不经心,嘴一撇,随意答道。
不过就是穿越,穿就穿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只是唯一让她纠结不堪的就是那个男人,而枫……
“我只想问一句,我可不可以带宫凝枫一起走?”抬脸,丁兜兜歪着脑袋看住灭悲葶,问道。
没有料想中的惊恐,也没有和想中的气急败坏和声嘶力竭,灭悲葶见着她如此不屑一顾的样子,本来就是相当气恼,现下还听着她这么问,一时气红了眼,忍不住一下子吼了出来:“不行!你个贱女人还敢讨价还价!赶紧死回去,别呆在这里害人!”
宫凝枫,宫凝枫,光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姓,他就气愤地想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无奈她是地仙之身,再者……
灭悲葶稍稍往旁边一瞄,再者,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蕾进入他和莲的世界。
丁兜兜苦涩地笑笑,也不强求,她原本就没法给枫母爱,就让他留在这,让白梦阮宫主姐姐和律德老头疼爱他一生,抚养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便也满足了。
“就这样吧。”丁兜兜轻叹一声,仰头看看天色,估摸着正是用过早膳的时间,该来的人估计都住那正堂去了吧,想到这里,过不了多久也应该女人为患了,都是来为她上妆打扮的。
如此,若真是要赶在大婚之时离开,这个时间是最为妥当的了,如果再晚些,只怕是要脱身都难了。
那灭悲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有些焦急,伸手一把揪过那傻楞楞的华阜,冲着他劈头就吼:“喂,你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回去!”
华阜呆呆地抬起头,往她这边看了看,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法说出来,随之眼神愈发黯淡,低下头去沉默不言。
灭悲葶极恼,强压下冲头的怒火,冷冷地望着他,动唇威胁道:“华阜,你是不管吴姬了么?行,我这就将她送到江南去了。”
华阜身躯一颤,视线开始朦胧,稍稍抬头瞥了丁兜兜一眼,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用力挣脱开灭悲葶的手,然后缓步走到丁兜兜面前,抬起头默默望着她,抿紧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丁兜兜知道他的难处,还知道他一旦开口便是她离去的时刻,咧开嘴冲他淡淡一笑,安慰道:“华阜,是时候了,我呆得够久了,这里始终不是我的家,是该回去了。”
末了,丁兜兜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华阜,我想家,所以,让我回去吧了。”
华阜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像是很痛苦一般,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还是没能下得了手去,然后脸一别,不忍心再看、那两片干涩已久的嘴唇却依是开始颤抖着微微张了开来。
……
时间,仿佛都变慢了,滴答滴答的从丁兜兜的耳旁流过,她一直注视着华阜,注视着他的唇,硬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名叫宫断莲的男人。
然后,她总算是听到了,那个属于华阜和那个老人的久违的声音,那么尖利,那么刺耳,只不过是一句话,却让她一下子就痛到了骨髓……
她听到他说:“兜兜,别忘了我。”
时间仿佛开始倒流,倒流到那个第一次穿越的夜晚,有一位老人在她面前瞬间粉身碎骨,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兜兜,别忘了我。”
原来,穿越真的不过是一场梦,梦的开始和结尾都有华阜的存在,只是到了结局的时候,她却怎么也不明白,她的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这个无心无情的结局?还是为了促成那白祈所说的天下之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