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没说,是怕季老爷子劝他放弃。
如同当年劝他父亲,为成全季家的仕途,而放弃经营正红火的集团公司一样。
“好吧,就随你,到时想去哪家公司就给大伯说一声,我出面帮你打个招呼。”
“谢谢大伯,暂时还不需要,我已联系好了夏氏集团,他们有医疗版块,与我所学的专业正好有些关联。”季凌解释。
“夏氏集团?夏明远那里?”季老爷子问道。
“嗯。”季凌点点头。
“我想起来了,你与夏家那小子是发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季老爷子的脸上有了些许笑容,心里头也颇生感慨。
夏明远当年从基层干部一点点做起,工作业绩突出,得到提拔,官至市领导的重要岗位。
换届准备把他提为副手的关键时刻,一封举报信把他从高位,一下子拉了下来。
举报内容是他利用职务之便,为其妻弟办的企业大开绿灯,包揽市政工程等。
后来人被关起来,查了一年也没能查出任何实证,但仕途尽毁,自此与官路再也无缘。
季老爷子也正是从夏明远的这事,吸取教训,要保住老大的官位,就要牺牲老二的事业。
他要求幼子季忆山转卖发展正好的集团公司,全身脱离商场。
只是没想到公司还没完全脱手,季忆山两口子就出了事。
夏明远能在商场混出一席之地,与季忆山的资金与技术支持,是分不开的。
“唉,你也大了,知道自己拿主意了,有事就跟大伯说,权限范围内,我尽量帮,谁让你是咱季家的独苗呢。”
季柏元拍拍双腿,站起身:“爹,你老早些休息吧,我也乏了,先去歇下了。”
他说完,神情落寞的转身离去。
季凌伺候着老爷子躺下,睡熟后才出门坐上车,离开季家老宅,返回半悦城。
公寓。
江柔在睡梦中,听到门锁弹开的清脆“咔嗒”声。
她惺忪睁眼,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认出走进来的欣长身影是季凌。
被困意搅成糊糊的脑子,还以为自己是在季凌家,也没作它想,脑袋重挨枕头,闭上双眼。
片刻后,身后床位下沉,熟悉的清冽气息围绕过来,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搭到她腰间。
男人的脑袋凑到她耳前,软软糯糯的低声呢喃:“我想了,做一次。”
“嗡!”
江柔的困倦瞬间被赶跑,恢复人间清醒,她想起了所有。
自己租了季凌的房子,也就是说这在自己家里,季凌这个房东,半夜三更不请自来,要与她滚床单。
想起主动要加微信是他,第一个删微信好友的也是他,现在又要睡她。
前两次是被逼无奈,还债还人情,那再睡又是什么,炮友,一夜情,玩物,不问过去,不理将来,因为需要所以睡。
江柔感到这与她一直秉持的,男大女小的感情观相佐,突然间就被完全的颠覆了。
她已快奔三,而季凌才二十出头。
白天才说过不接受姐弟恋,晚上就与弟弟躺上了一张床。
她的三观都快要炸裂了,心里隐隐泛起难言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