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得出去……
季郁呈咬了咬牙。
他躺在病床上,旁边的护士替他调节着点滴,忽然发现生命体征仪重新恢复了正常信号。
不仅如此,床上面色苍白的俊美男人像是在剧烈和什么做着斗争,身体温度越来越烫,额头上大汗涔涔。
……
宁母在不远处听着,越听越来气,小声怒道:“什么绿不绿的,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只是她声音太小,完全被季云和季逸两个人盖了过去。
她看着宁绥被逼到墙角,想冲过去保护宁绥,像个母亲那样,可面对季家人的气势,膝盖却不停地发抖……
宁远溟看着季家那两人将宁绥逼得走投无路,心中只觉得一阵快意的爽,要不是宁母和宁琛还在身边,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对啊,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季郁呈再出类拔萃,也不过是个植物人,奄奄一息,性命垂危。
他死,宁绥会被季家的虎豹豺狼撕碎,白白结了场婚,他活过来,又会因为憎恶宁绥而将宁绥一脚踢开……
宁绥嫁过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进入了一场必输的死局……
早知道自己前阵子就不该那么激动,就该忍一忍,等着今天到来……
然而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毫无征兆地被打开。
季郁呈扶着门框,脸色病态苍白地站在那里:“人都到齐了?”
这一句话,陡然让走廊上的争吵变得鸦雀无声。
“……”
所有人回过身,震惊地看向他。仿佛见了鬼一般。
醒、醒了?
“你,你……”季云说不出话来。
季郁呈视线从宁绥脸上扫过,一字一顿地道:“宁绥的钱是我给的。”
“三年前我就觊觎弟弟的恋人,暗恋他,没他不可,死缠烂打让他收下,怎么了?”
“还要继续调查吗?”
走廊上死寂一片,所有人呼吸可闻。
空气几乎都被冻住。
“再来用这件事招惹他一次,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视线晲过惊惶的季云,晲过震惊的季逸,又晲向不远处脸色发白的宁远溟。
三人看着他,仿佛被走廊的冷空气带走了全身的体温,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对于整个季家而言,季郁呈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就像是狮群里的头领。
哪怕他年轻,哪怕他俊美的面容上全是病态的白,高大的身形因为虚弱而不得不扶着门框,季云和季逸仍是下意识转身就想跑。
完,完了,早知道他会醒,他们今晚就不会来闹这一出……
宁远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季郁呈不仅醒了,而且,他在说什么……?
宁绥更加错愕,他下意识站起来。
风雪夜里,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夹杂着路灯的昏黄吹过走廊。
季郁呈朝他走了两步,忽然栽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