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过来,宁绥还是第一次见到家里来这么多客人,大多还是圈子里的人。
他简直不想下楼。
不过想了想,还是下去打个招呼,免得给老爷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自己的财路。
宁绥洗漱完,跟着管家下了楼。
他一下楼,底下的人看他的眼神比上次婚礼宴会上稍稍有些变化。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两种不同的怜悯。
上次是怜悯他作为真少爷却被迫替嫁,这次则是怜悯他虽然深爱季郁呈,可季郁呈却是个没办法醒过来的植物人。
这圈子里的人是不会真正同情一个人的,所谓的怜悯,全都带着些居高临下的看笑话。
宁绥完全不在意这些目光,淡定自若地打了招呼。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赚钱的快乐!
和几位算是长辈的大人物打完招呼,瞥见宁母到处寻找他的身影,想要朝他走来,宁绥脑瓜子一嗡,只想回去睡觉。
他转身上了二楼。
还没进季郁呈的房间之前,在门口被人叫住。
“宁绥。”
宁远溟盯着他,神色复杂:“你是不是利用了我?”
从宁绥被通知要嫁给季郁呈开始,一直到婚礼当天,宁绥明明表现出来的都是沮丧、颓废、伤心——这让他有种胜利的快感,所以他根本没想过,宁绥完全就是迫不及待嫁给季郁呈的这种可能性!
宁绥明知道他越是表现得难过,自己越是会请求母亲、哥哥、季之霖,去逼迫他替自己嫁。
所以宁绥是故意的。
花了两天时间想通这一点的宁远溟感到恼怒无比,自己竟然像只猴一样被耍了。
怎么还倒打一耙?
宁绥无语地看着宁远溟:“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宁远溟顿时被这种渣男发言噎住。
他表情难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赢得很彻底?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欲擒故纵让季之霖和我母亲都围着你团团转?”
宁绥打了个哈欠,手放在门把手上:“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进去啦?”
若周围有人,宁远溟一定会维持自己的形象,可眼下二楼没人,他和宁绥已经到了这一步,又何必维持表面和平?
宁远溟心里恨不得撕了宁绥云淡风轻的面具,怒道:“你别得意,季郁呈又醒不过来!你觉得季郁呈死后,难道季老爷子会分给你这个外姓人钱吗?!”
宁远溟方才进季家,看着满园花团锦簇,豪华气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后悔……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央求母亲和季之霖,让宁绥去嫁,那现在成为这座宅子的主人的,可就是自己了。
不,没什么好后悔的,即便他以前再崇敬那位季大少爷,也不可能去伺候一个植物人。
越是这样动摇,他越是要告诉自己,赢的是他。
宁绥才是输的那个人。
无论宁绥怎么得愿以偿,都改变不了他嫁的是个植物人的事实。
宁远溟愤怒地强调:“你知道圈子里怎么笑话你的吗?嫁给了一个没可能醒过来的植物人,不过是嫁过来守活寡罢了……”
“你说谁醒不过来?”门忽然毫无征兆地被从里面打开。
躺了两年的男人靠着门框站在那里,哪怕俊美的面容上还有几分病态的白,高大的身形也依然透出迫人的气势。
他视线冷淡地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