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的《大衍月刊》刚开始确实得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科举栏目,所有人都觉得谢峥是打算拉拢京中学子,为自己增加文人筹码。
再加上“聊斋”那低价位的纸张书册,所有人都仿佛看穿了谢峥的勃勃野心。
结果,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承嘉帝的题字便挂到了“聊斋”里,成了“聊斋”的门面招牌。
大家都懵了,一打听,才知道是谢峥去把承嘉帝请出来当救兵的,登时有些愕然。
再打听,才知道这“聊斋”与《大衍月刊》是谢峥倒腾出来的没错,但他本意只是为了挣点小钱,结果不小心整出大摊子,收不了场,只能赶紧去找承嘉帝接摊……
得得得,既然是以承嘉帝之名折腾,大伙便歇了那心了。
尤其是那价格,要说与民争利都够呛,都不知道谢峥那小子能挣几个钱。
于是,即便谢峥的书铺折腾得轰轰烈烈,也就赚了些民间百姓的吆喝——哦不对,还得了许多后宅女子们的追捧。
尤其是第二期月刊出来的时候,那跌宕起伏的剧情,那反转又反转的酸爽,让大伙看得欲罢不能。
抛开这些不说,《大衍月刊》的销量慢慢开始增长。
虽名号叫月刊,可其刊登的内容,却不会过时。不说那些准备参加科举的文人,好些百姓家里也以拥有一本皇帝陛下铺子里的月刊为荣,甚至还有许多闻讯而来的商贾掏钱买上许多,带到别的城府送朋友亲人……
一期刊持续在卖,二期刊销量增长,三期刊……
那《绝情书生农家妻》犹在连载呢。
谢峥几次提笔欲找祝家丫头要稿,每次看到对面不紧不慢地练字便不得劲——除了承嘉帝,他谢峥何曾与人低过头?
不就是个话本吗?
她一小丫头都能写,别人也能写。
这么一想,他索性也歇了找她的心,转头就让聊斋掌柜找人续写。
掌柜也很给力,两天时间便给他弄来十份续稿。
谢峥自然要校阅一番再筛选出一篇最合适的,翻着翻着,他的眉峰便聚拢起来,不等全部翻完,他已经彻底冷下脸。
将稿纸摔到桌上,谢峥声音含怒:“你看过稿子没有?都写得什么玩意?”
掌柜“噗通”一声跪下来:“殿下恕罪。”他苦着脸,“这几份已经是小人尽力挑选的了,其他的更是……”完全没法看。
与安福等人不同,他与其他管事称呼谢峥,用的是“殿下”。
铺子里的掌柜管事都是招聘来的平民百姓,签了十年到二十年不等的合同。掌柜此位事关重大,谢峥是与其签了终生合约,还将其子送到庄子,与其他手下儿孙一起,专门聘请先生教导。
掌柜原只是一名白身,拼搏多年,也只堪堪过了院试得了秀才名头,索性也歇了读书的心。好在字过得去,平日帮人写写书信字画,加上偶尔倒腾些小买卖,一家子也过得不错。
但始终不甘心。
聊斋那与众不同的招聘让他看到些许机会,索性便来了。
幸好来了。不光他的才能得以发挥,出去被人恭恭敬敬叫先生,连儿子们的将来都是可见的坦途……
扯远了。
总归呢,这位掌柜平日里确实是尽心尽力,也做得不错。再者,他也没胆子糊弄自己。
想到这里,谢峥静默一瞬,缓下语气:“你找的都是什么人?”
“回殿下,都是找的学识过关的举人老爷,”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咱铺子里的几名管事也被小人求着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