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云可不这么认为。现在的依依可不是从前的依依,她现在也没少杀过人,就说那一次在青鹏山上小木屋里她杀的那些人就知道,她不应该被一堆尸体吓住。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轻尘虽然昏迷不行,但呼吸和脉搏倒是逐渐稳定下来,楚昊云稍稍放下心来,以为她很快就要醒了,更是片刻不离的守着她,却不想这一守就是三天三夜。
当轻尘醒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然没有了疑惑,只有伤痛和疲惫。侧头一看,楚昊云拉着自己的手,坐在床边竟然还在看折子。这个人还真是,既舍不下她,又担心他的江山.....
楚昊云已经很累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睡觉,他要守着依依。他看折子,不是因为放不下江山,只是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轻尘三日未醒,他的心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因为身体的疲惫,他的感觉不再那么灵敏,但他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轻尘的异动。他握着她的手碗一直注视着她的脉搏,只要有一点变化,他立即就能知道。
他一抬头,就看到轻尘双眼含泪地凝视着自己。
轻尘反握住他的手,只是显得有些无力。三天三夜不休息,他早已经熬红了眼睛,胡渣子也冒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可是,他望着自己的目光那是怎样的惊喜啊!
“夫君………”
“依依,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
“很累,浑身无力………”
“不要着急,来,先喝点水。”他扔掉手中的折子,从床头柜的水壶中到出半杯水来,又放了一点蜂蜜进去,轻轻搅拌了下,而后小心地扶着她喝下去。“头还疼吗?饿不饿?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
轻尘轻轻摇摇头,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与大哥相遇相识结拜的经过,她全都想起来了。
原来是大哥封了她的记忆,因为她当时太自责太痛苦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采薇及时送上热毛巾,楚昊云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担忧地问道。
“我在戒指里看到很多残破的尸体………他们都是洪叔叔给我的侍卫,保护我去灵泉参加演论会的。可是在路上,因为我的鲁莽,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们……”
楚昊云安慰道:“他们是你的护卫,保护你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死得其所,不会怪你的。只要你好好的,他们就是在九泉之下也是高兴的。依依,别难过了,好么?”
“不,其实他们不用死的。”轻尘摇摇头,“是我太鲁莽了,要是我一个人进去,或者观察一下再进去……”要是她一个人进去,能顶用吗?能救得了大哥吗?如果她不那么鲁莽,而是先观察一阵,见敌人强大,肯定会退缩的,那些护卫也就不会死了。可是,那样的话,大哥就死定了………
“依依,你怎么了?”楚昊云见她脸上露出嘲讽而又凄婉的笑容来,只感到自己的心也一阵阵刺痛。在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里,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你说得对,他们死得其所……我,我太自私了,即便再来一次,为了大哥,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她忽然抬头看着他道,“是你下令追杀我大哥的么?”
“你大哥?步青云?我们虽然对立,但还没有到互相派杀手的地步。”楚昊云甚是不解地摇摇头。
“不,不是步青云,是我表哥谢旭恩,陈国的旭公子。那次在苍澜山中,追杀他的楚家执法队,不是你下的令么?那就是你爹了。”她忽然又满脸黯然,楚家和陈家是世仇,相互派杀手很正常吧?可是,可是那一个个憨直粗鲁的汉子,就是被楚家执法队的人杀害的,她该怎么为他们报仇?
楚昊云忽然皱眉,疑惑地说:“派执法队追杀旭公子?不,不是我下的令,我爹应该也没有下这个令。这件事情不是我们楚家做的。”
“不是你们?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你,肯定是你爹!哼!”轻尘气呼呼地说。该死的老狐狸,就喜欢杀人,就让他去死好了…………
“不,依依。”楚昊云很严肃很肯定的说,“我们楚家从来没有派人追杀过旭公子。一来旭公子乃是天纵之才,在各国都倍受崇敬与爱戴,就算是我,对他也是敬佩的;二来他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所以我们针对陈国,针对谢氏,却从来没有派人对旭公子下手。他每次去演论会也都是从我们周国借道的,我们从来没有派人阻拦过…………”
轻尘相信楚昊云不会骗自己。楚家与谢氏有仇,他就是做了这件事她也无法责怪他。更何况他骨子里是那么骄傲,从来不曾欺骗过她。可是,“不是你们,那会是谁呢?”
“依依,你为什么会认定那是我们楚家的执法队呢?”对此,楚昊云很是不解。
“他们跟你们楚家执法队的打扮一模一样,都是黑衣蒙面,用的弓箭也是执法队的样式,是你听了我的建议之后改良的三棱箭头。还有,那个首领后来似乎认出我来,就带着人撤走了。”
“如此看来只怕是真的抱着栽赃我楚家的目的去的了。”楚昊云细细沉思道,“我们楚家的执法队去年因为与谢家交战伤亡很大,后来补充进去的人手还需要训练配合。当时,我的确是带了一支执法队去灵泉城参加演论会,却被逍遥神山的人诱进苍澜山,若不是那次钱叔跟着我,我可能早就把命留在苍澜山了。至于那些三棱箭头,只要有人弄去一支,自然能复制出无数支来”
栽赃嫁祸?轻尘忽然瞪大了眼睛:“逍遥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