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邓元觉道:“我想既然我能突然想起这些事来,鲁智深也能,到时候他肯定得先找你们。”
卢俊义苦笑道:“我们倒也希望你说的能成为事实。你还别说,我真有点想那和尚了。”
邓元觉说:“所以我只要守住你们肯定能见到他。听说你们办了一个学校,这样吧,算我一个,一来方便我等鲁和尚,二来你们谁气不过想杀我的还能就近动手,省得说我邓某人怕了你们。”
林冲淡然道:“你既然有这么一个心愿,我们再死气白赖地跟你过不去倒小气了。再说我们只有一年好活,非要跟你决个生死也不是英雄行径。”
邓元觉哈哈一笑:“不必有这种顾虑。咱们两家上辈子乃是死仇,该我担的我绝不推卸。”
好汉们相互看了看,一起起身,卢俊义说:“既然如此,我们一起祝愿你目标早日达成,在此期间我会知会兄弟们不要跟你为难,告辞了。”
邓元觉一拍桌子:“别走!”
好汉们一起回头,邓元觉指着打开的西瓜说:“吃完再走,这可是我身上最后几块钱买的……”
结果就是我们每人手里捧块西瓜边吃边走。等邓元觉把房钱结了,他冲我耸耸肩:“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了吧?我没钱吃饭了。”
卢俊义跟我说:“我们先走一步。”说着他看了一眼邓元觉,“如果他真的也来育才,还有很多事我得先回去嘱咐。”
林冲过来说:“小强,小心点。”
我瞄了一眼邓元觉那乌云压顶的身材说:“算了吧,他要想弄死我,我再怎么小心也白搭。”
好汉们先打车走了,邓元觉用一个编织袋把自己的东西都归整好跟着我上了面包。我瞅了瞅副驾驶上的他,尴尬地说:“该怎么称呼你呀,邓哥?国师?”
邓元觉豪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不管怎么说没咱俩什么事,既然都是现代人,你就叫我宝哥吧。以后我在你面前就是那个机械厂的宝金,不是什么八大天王。”
我说:“宝哥,咱都是现代人,起码上过9年义务教育吧,你不觉得投胎转世这种说法有点不靠谱吗?你就没当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
邓元觉叹了口气:“哎,该怎么跟你说呢。我也希望是这样。你知道我这人好打架,得罪过不少人,那天——就是我刚做完梦的第二天,也不知怎么那么巧我得罪过的人都凑一块了,能有30多个。要平时跑还来不及,可那天不知怎么就跟中邪似的冲上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30多个人,全让我扔路沟里了。”
我知道这些人八成是我那个对头花钱搞的鬼,就问:“后来没人找你吗,给你点钱什么的?”
邓元觉诧异道:“你都知道了?后来确实是有人找过我,也给过我钱,让我跟你们对着干。可是我把钱退给他了。”不等我开口他就抢先说,“不用问了,那人也是雇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去呢?省得你坐吃山空。帮你恢复记忆这人很有钱的。”
邓元觉笑了一声道:“这不叫帮我恢复记忆,这是他妈在害我。”
“为什么这么说?”
邓元觉叹了口气说:“本来过得好好的,可商量也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把老子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这么说你不愿意变回邓元觉?”
“也不是不愿意,可你总得问我一声吧?‘哥们,你上辈子是谁谁谁,你想变回去吗?’我想想,哦,上辈子是个和尚,变回去不吃肉还省钱,八成就同意了。可现在倒好,一觉醒来就多了108个死敌,好么,这不是害我吗?”
我也笑了起来,我发现这邓元觉还挺能侃,跟小时候邻居二哥一个德行。
邓元觉郑重道:“我后来想起来了,头天晚上我喝多了,睡到半夜渴醒就发现桌上有杯水,毛病就出在那杯水里了。可已经到这份上了你还能怎么办?就是那句话:该你担的你还得担,但这不可以拿我当枪使。为了上辈子那点事就让我跟人拼命去?我没那么傻。”
我笑道:“宝哥活得够明白的。”
邓元觉撇嘴道:“屁!你没发现我都有点人格分裂了吗?”
确实,刚才豪气干云的邓元觉和现在的普通工人宝金像一个演员的舞台表演和现实生活一样泾渭分明。我想他也确实不容易,尤其是每天一睁眼肯定得先想半天自己是谁,在哪个朝代,出了门迎面碰上拿刀的是官兵呀还是隔壁王屠户,碰上手里拿棍儿的是梁山的枪兵呀还是瞎子……
我把从刘老六那里知道的情况大略跟他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