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哨响,时迁一起身就打了个趔趄,旁人要扶他时他说了一句“没事”就跳上了台。卢俊义看着他的身影感慨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段天狼一直抱着膀子坐在那里,神色木然。裁判一吹哨,他轻轻在矮胖子背上推了一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两人再一出手,场面依然如故,胖子还是压着时迁打。但奇怪的是时迁这次却没吃多少亏,虽然那一团黑风还是包住了他,但刚才那团黑是像雾一样,人们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现在这团黑却失了神,迟滞得像块破旧的幕布,人们不时能看到幕布后时迁那鲜红的盔甲。几个来回之后,胖子体力越来越不济,渐渐地,他跟不上时迁了。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时迁却偏偏又贴了上去,他利用惯性把胖子闪在自己身前,伸出小拳头在他肋下一托。胖子疼得怪叫一声,回身一拳。时迁又灵巧地钻他另一侧照旧是那么一托,胖子哇哇怒吼,使了一个回旋踢。时迁这时才人如其名,像个伶仃古怪的跳蚤一样,他就那样屡屡贴在胖子身侧,胖子居然束手无策。两个人一个使劲要往对方身上贴,一个使劲要摆脱,攻守之势逆转,又在台上打起了圈圈。
我见时迁又占了主动,刚想喊声好,想到他要是赢了我怎么办?马上又一咧嘴。
这时那两个人在台上又开始飞跑起来,只不过这次是胖子在前时迁在后。按点数来说胖子已经领先颇多,现在他只要再拖半分钟就能赢,所以拼上了所有力气。
这俩人一旦尽力,擂台上再次一团缭乱,我感觉就想被人在脸上拍了一板砖一样金星乱冒,只一眨眼的工夫台上就只剩下时迁一个人了。
我惊悸地叫道:“我靠,太快了,我看不见胖子了!”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速度能快到用肉眼看不出的程度——胖子,确然是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
林冲拍拍我,用手点指说:“在那呢。”
我低头一看,胖子掉到台下去了……
原来在最后时刻时迁终究是快了一步,赶在胖子之前等着他。照旧是那么一托,加上巨大的惯性,胖子以一个肉眼几不可辨的速度飞出了擂台——
这个时候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了。
分数定位在了11比15上,时迁落后4分,而按规则将对手击出擂台一次得3分,时迁最终输掉了比赛。
我第一个欢呼了起来,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便宜也占了,比赛却输了,现在我要回宾馆洗把脸睡一大觉。我现在形象极其不佳,我刚从警车上下来那会儿看见不少人拍手称快来着。
张清一把拽住了我的脖领子把我翻过来,然后我就看见裁判蹲在矮胖子前大声喊:“四、三、二、一……该选手退出比赛,育才文武学校胜!”
胖子晕过去了,他不迟不早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晕过去了!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失望溢于颜表的脸上慢慢爬上了一丝喜悦,和我的满面惊愕相映成趣。不知哪个晓得我名字的倒霉孩子大喊了一声:“小强,来一个!”
这一声喊异军突起,当人们知道我叫小强以后他们毫不保留地热情地喊起来,一个个面目狰狞,热血蓬勃,同时伴之以顿足捶胸。那个声音无比有煽动力:“小强,垮垮(跺脚),来一个;小强,砰砰(捶胸),来一个!”就连主席台上的几个评委都相拥而泣,连声说:“太好了!”
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人性的险恶……
萧让搂住我的肩膀,用手平推着观众席,用沉厚而有鼓惑力的声音缓缓说:“看看,他们都是为你而呐喊,为你而激|情澎湃,他们现在简直可以为你去死。你呢,愿意为他们而奋斗吗?”
我说:“不愿意——”
张顺一脚踢飞萧让,捏着我脖子说:“那行,你走吧,你看看这几万人能不能把你吃了!”
我跳着脚嚷道:“好了好了,死就死吧,我去还不行么!”
众好汉都笑:“还是张顺了解小强。”
他们七手八脚地帮我穿防护服,观众都跟着欢呼了起来。我随意地往对面看了一眼,只见段天狼也在有条不紊地穿护具。我忍住巨大的惊悚感轻轻拍了拍林冲,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看段天狼在干什么?”
“准备比赛呀。”林冲很自然地回答。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是跟你打的吗?”
林冲说:“当然不是。我也很奇怪他怎么会排在最后一个,好象知道这场比赛要打满5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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