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瘸腿兔子”这种势头并没有停下来,在倒数第二圈的时候,它已经逾越了14匹马,成为了第二。人们不笑了。
虽然是第二,但和“天下无双”差得还很远,照目前的局势看,无人能撼动它第一的位置。金少炎这时也止住了嘲讽,肃然起敬地说:“这匹马好好调教一下,再换个骑师,还是很有潜力的。”听这口气,他还是认为这一场“天下无双”是赢定了的。
但如果有职业赌马经验的人就会发现,“天下无双”和“瘸腿兔子”之间的距离看似不变,其实是以每秒一个线头的距离在接近。在不知不觉中,两匹马已经只差一个身子的距离。人们这才惊觉,与以往最后一圈的沸腾不同的是今天的肃静,几乎所有人都站起身,看着这匹名叫瘸腿……呃,屡败屡战的马,虽然他们直到现在还不以为它会赢得比赛——离终点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了,在赛马比赛中,这个距离基本无作用,而且两匹马之间差的也不少。
这时金2紧张地问我:“是不是到冲刺了?”我嗯了一声。
“千万仔细看,太精彩了!”他兴奋地喊着。
确实太精彩了!就在“天下无双”就要触线的那一刻,落后了半个身子的“瘸腿兔子”突然高高跃起,像一头轻盈的麋鹿般四蹄舒展,再落下来时比“天下无双”提前一个马鼻触线。
我大喊一声:“瘸腿兔子万岁!”
金少炎暂时忘了输赢,他发呆地看着屏幕,喃喃说:“那是匹什么东西?”
屏幕上万众欢腾,包括输了钱的人——他们输得心服口服。主持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一个劲地跟着观众尖叫。
这时耳机里传来金2很恳切的声音:“强哥,我求你件事……”
我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走到发呆的金少炎面前说:“把你的车钥匙给我,这件事就算了吧。”
金少炎麻木地掏出车钥匙放在桌上,我拿起来,就在我要转身出去那一刻,他脸上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欠揍的嘲笑:“我就知道你会改变主意的。你们这种人,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尊严放弃这么现实的利益。”
这句话一出口,金2就料想到事情要坏,他哀求着说:“强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一把扯掉蓝牙耳机,把车钥匙放回去,静静说:“姓金的,我他妈改变主意了——你准备当着你们全公司的面叫我强哥吧!”
金少炎生硬地笑了笑,口气软了下来:“你是开玩笑的吧,我那辆车税前就要300多万!”
我把他的座机拿起来递到他手里:“打电话,让你们所有的职员都来看你叫我强哥。当然,你也可以叫保安把我赶出去我也没办法,你要能干得出来我也认了。”
金少炎最后看了我一眼,他眼神变冷,接过电话吩咐:“让所有员工都到16楼开会!”
不到5分钟的时间,16楼那空旷的场地就被500多名职业男女站满了,其中很多人在刚才就见过我,看着我偷笑。我身穿两股筋背心,大裤衩,脚蹬“sports”拖拉板,手里还夹着半根软白沙,这座大厦估计从施工以来就没见过我这么休闲的行头。
金少炎阴沉着脸走出办公室,问如花:“人到齐了吗?”如花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金少炎一指我说:“我和这位先生赌马,我输了,按事先说好的,我叫他一声强哥。你们都听着。”金少炎说完毅然地转过头,像日本人似的冲我一哈腰,大声叫道:“强哥!”
“少跟我称兄道弟的。”我把烟踩灭,当着这500多人的面扬长而去。
至此,我和金少炎这仇算是做死了。
我出来,立刻露出了小市民的本色,拿起电话胆战心惊地问金2:“他不会找黑社会报复我吧?”
金2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叹着气说:“老实讲我也不知道,他还从来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强哥,这事不怪你,怪兄弟以前不会做人。以后他要找你麻烦,你就让项羽把他拆了,我没意见。”
哎,同样是金少炎,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晚上的饭是从“福盛园”叫的大餐,金1金2今天都比较郁闷,金2生怕去一个饭店再碰上金1。我的5人组这两天哈屁坏了,嬴胖子终于彻底有了花钱享受的概念,对钱有概念的同时却对钱的数量没了概念,胖子现在买雪糕给100块钱都不带找零的;二傻兜里装满了南孚电池,用完都不充电直接就扔了;李师师学会支持正版书了;项羽还是只对车感兴趣,金少炎打算把那辆奔驰商务的备胎装在车头上让他当碰碰车开先练手,被我死谏回去了——这要开顺手了,以后上了街还不得尸横遍野;刘邦态度暧昧,属于那种“有了就吃一口,没了也不想”的,除了对包子表现出特殊的钟爱,还没找到固定的爱好。
包子跟着他们穷热闹了半天(下午4点又赶回去上班了),感觉金少炎花起钱来明显不对劲,她偷偷问我:“金少炎是不是有事求你?”我点头。人命关天的事呢。
包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