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攻击却没那么好对付了!对方身手之高,实在出乎人的意料,虽然人不多,却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而在西山失去十多名好手之后,信王身边的护卫总体实力却下降了不少,带出来的人马又不多,很快就在混战中落了下风。
难道伯父魏忠贤为了稳取信王性命,竟安排了后手。两重袭击,以策万一?李循方心中惊疑,咬牙跟面前冲到信王身边的三五名高手竭力周旋。耳边听得其他侍卫喝骂纷纷,那些黑衣人却都默不作声,闷头砍杀。
若在平时,李循方身上无伤,左右开弓要解决这些人不算太难,但他一来左臂不便,二来又怀疑这些袭击跟伯父有关,内心未免犹豫,出手便留了几分余地,结果也就堪堪拦住了所有集中到信王身上的攻击,却没怎么向对方下手反击。
一时之间,战况胶着,这些黑衣人伤不到信王,李循方等人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激战中,又有一名黑衣人摞倒对手,腾出手来,猱身向信王扑去。李循方眼光瞥见,连忙加紧攻势逼退面前对手,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返身回护。
“嘭!”地一声,刚好赶在信王被刺之前拦住那名高手,两人对了一掌。李循方毕竟功力深厚,这全力施为之下,那黑衣人受伤不轻,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全喷在面巾之上。但那黑衣人倒退之中,手中利刃却突然脱手向信王当胸飞了过去。
李循方大吃一惊,连忙抬手去挡。不料他仓促之间动用的却是受伤的左臂,不但伤口迸裂,并且因伤之故略微慢了一瞬,只堪堪够到利刃的柄部,却不能阻住或拍飞利刃。于是那利刃划着流星般的迅猛的轨迹,眨眼便到了信王眼前。
信王吓出一身冷汗,本能的抬手便闪。所幸李循方那一记轻碰稍微改变了利刃的准头,也拖慢了一丝利刃的速度。信王侧身之际,利刃便贴着他的胸膛擦了过去,带起好一蓬鲜血,而他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落马坠地。
“王爷!”李循方疾呼一声,连忙上前要去查看信王伤势。可惜先前被他击退的几名黑衣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对他一齐围攻而上。
李循方腾不出手来照顾落马的信王,心头暗急,下手又比先前凌厉了几分,终于稳稳拦住所有攻向信王的武器。
便在这时候,那名飞刃伤了信王的黑衣人突然摸出哨子,厉声一吹,转身便撤,几十名黑衣人闻讯,也都纷纷摆脱对手,杀出血路,往山林深处闪去。
“头儿?”尚有余力的侍卫纷纷望向李循方,等他决定。李循方看看满地或重伤或身亡的侍卫,心情沉重的下达了放弃追击的命令。
对方身手无一不是拔尖的高,总体实力超过己方不止一筹,虽然也被他们伤到了小半,但这般隐入山林,以他们剩下的这支人马,可不够追击截杀的,再说他们也要回身紧紧的护住信王。此外,李循方却也有点担心对方是魏忠贤的死士。
“王爷!王爷?”掠到信王身边,李循方吓了一跳,但见信王胸前染红了一片,更糟的是,他脸色发白,双目紧闭,竟是晕了过去。
李循方不敢迟疑,连忙左臂扶起信王,右腕一振,师传绝学截脉止血的技能施展开来,连续点了信王胸膛好几处穴位,摸着信王脉搏不算太过微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信王虽说受了不轻的伤,但这条性命却是可以保住。
只是那些黑衣人明明占据优势,在确定信王无救之前,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撤了回去?李循方方自疑惑,便听得京城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抬眼一看,远远的竟是来了上千人马,看旗号正是京城的守备部下。
“是咱们的人!援军到了!”周围侍卫纷纷欢喜大呼,有这般阵容的援军接应,再有什么袭击也不怕了!想来是先前西山遇刺时飞鸽传信起了作用。
和手下的狂喜兴奋不同,李循方却是心头掠过了一分疑惑:那些黑衣人似乎早知道有援军来到,但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事?
绿野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脱困之计
第一百七十一章 脱困之计
信王西山遇刺的消息传来。瞬间在京城贵胄王侯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王老嬷嬷!”苏浅兰神情忐忑忧虑的望向今日负责教她宫廷礼仪的王老嬷嬷,欲言又止小心地道:“信王爷是在与浅兰确定婚期之后便横遭此祸,浅兰怕……怕是……”
王老嬷嬷目光微闪,停了一瞬方语含宽慰的道:“苏小姐勿要担心,您与信王爷八字相合,乃上上大吉之兆,钦天监监正大人绝不会算错的!”
苏浅兰笑笑不再说话,当天下午,却是找个借口让林青去了皇宫一趟。
正如苏浅兰所料,得了她的提醒,王老嬷嬷不敢怠慢,悄悄把她的这种担忧猜测带入宫中,禀报了皇后。
皇家最讲究命理风水之学,绝不会让八字相冲、属相不合、命相有碍夫君的女子嫁与皇室子弟。皇后听此猜测,果然当场神色微变,立刻传旨钦天监监正,密令重新测算。
客氏、魏忠贤二人正好在为李循方拼力救了信王的性命而互相埋怨生气,听说此事,都是眼前一亮。利用命理八字之说,趁信王受伤之机让其退婚,倒也不失是种办法。可惜了钦天监监正为人孤冷严肃,他的后门可走不通。
第二天,钦天监监正便将测算结果送进了坤宁宫,没有多久,这测算结果也就传到了咸安宫客氏手里。林青早已等候一旁,得到确切消息,匆匆就回到了苏浅兰身边。
“监正说,信王爷与小姐联姻,会招来血光之灾,乃是意料中事!但此灾有惊无险,后福无穷,经此一劫之后,只要小姐能安然嫁入信王府,信王爷此后便可高枕无忧!”林青暗暗叹气,却不得不把这个叫人泄气的消息回禀苏浅兰知道:“此外太医院也说,信王爷的伤确实不重,保证可以在婚期前三天养回生龙活虎的状态!”
“哦!”苏浅兰长长叹了口气,这条路果然走不通。想想又问:“循方怎么样?听说他也受了点伤,这次从西山回来,他没被追究护卫不力之类的罪责吧?”
“李大人的伤不算太重,止了血,好好将养些天就没事了!这次他两度救了信王爷的性命,朝中从上到下都在称赞他勇武忠心,没有责罚,倒有封赏!还准了他半个月的假,在家里养伤。”林青顿了顿:“反而是奉圣夫人和九千岁,埋怨他过于拼命!”
“是什么人要取信王的性命?”苏浅兰很是不解。照她想来。敌人要行刺也该选皇帝做目标才是,不过当今皇帝不理朝政,行刺皇帝也没意思啊?
林青摇头:“此事尚在追查之中,未有消息!”
苏浅兰轻轻蹙起了眉头,未来崇祯,天子命,要信王死还真是不容易。历史轨迹犹如隆隆战车,任何想要阻止战车行进,或是改变它行进方向的举动,在它那巨大的滚轮下,都跟螳臂挡车差不多!信王是不可能死的,那她如今又该怎么办呢?
“梅妍!”苏浅兰唤过梅妍,吩咐道:“我记得皇帝赏过我一些药材,里边应该有治外伤的,你把它找出来,给循方送去。”
“是!我明白!”梅妍放下手边活计,点头答应:“小姐可还有话要跟他说?”
“为今之计……”苏浅兰放轻声音,耳语般对梅妍吩咐了一番。后者神色一凝,略微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自去找到药材,拿东西装了。离府而去。
正是晚膳时分,苏浅兰一面像往常一样起身走向田府老太太处,等候吃饭。一面林青便在她身边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梅妍丫头把李大人看得极重,您若想要借助李大人的力量脱困,只怕她头一个不能答应。”
苏浅兰也知道这次她想要离开将不会再像离开察哈尔那般容易,可要让她嫁给信王,她却也无法接受,听到林青的劝,不由轻轻一叹:“我,别无选择!”
林青没再说话,如果换作是她,她不会这般抗拒嫁给信王,对方人长得俊,能力也不错,年纪且相当,后院还只有一位正妃,莫说妾侍,连奴婢也不多,能嫁给这样一位年轻英俊,深受皇帝信任的王爷为妃,不知是多少女儿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