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推开供销社的大门,把自己的麻丝袋子拖进去了。
供销社还真不小,进门敞亮的大厅,四面墙都是柜台,摆的琳琅满目,大到米面化肥,小到针头线脑,啥都有。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靠在柜台上,一边织着毛衣,时不时的还瞅上两眼电视。
“姐姐,还收刀楞籽不?”
见小媳妇儿假装没看到她进来,宋盼儿故技重施,扬起笑脸,甜甜地问。
可惜,这个小媳妇儿不吃这一套,听见宋盼儿这声姐姐,没见多开心。
端着铁饭碗,这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自己长得显小,那是肯定的。
“收啊!但是少于一斤我可不给你称。”
“多少钱一斤啊?”宋盼儿接着问。
“20,门口不是写着呢么?老师没教你认字啊?”
“哦,那给我称一下吧,这有半袋子。”宋盼儿热脸贴了冷屁股,脸上的笑也不自然了。
“等会!”慢慢悠悠,年轻媳妇儿又织一圈,才放下手里的毛衣。
从供销社出来,宋盼儿兜里多了四十块钱。
想起售货员的讨厌的嘴脸,仿佛都和蔼可亲了起来。
她爸在山场放炮,一天三十块钱。刘福根才从学校里收一回刀楞籽,她就轻轻松松多了四十块。
这生意做得啊,她还剩下好多糖呢,等糖都换成刀楞籽,她应该能攒下不少钱吧,宋盼儿喜滋滋地想着。
即使,下一趟客车得两个多小时后呢,仍浇不灭宋盼儿心中的火热。
蹲在路边,打算着,等她把手里的糖换完,她手里应该能有一笔小钱了,她是不是可以去上学了啊?
上一世,唯一体验过快乐的,怕就是白天在学校呆的时日了。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认真听老师讲课就好。
她还记得,考了双百就会发一些奖品,上了六年学,她得了六年的钢笔和本子,虽然最后,全都被她妈拿走,给宋天赐,但那份荣誉感他们却是抢不走的。
宋盼儿回想着过去,打算着未来,脚都冻僵了,那个客车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