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促成!
什么东西从掌心里滑落,上面的一刀一划都是爱恨刻骨。不到失去的这刻,他永远无法直面自己的心,无法知道自己错过的到底是什么。
红尘,阡陌,众生,万象,原来都还抵不过她睫上的一粒微尘。原来自己,哪怕湮灭了天地也只想要朝夕面对着她的笑靥。
人,从来都是为感情所蒙蔽的动物,却竟然也有他,总是不断为自己的理性所欺所牵绊,看不清自己的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那仓惶的转身间心碎得洒落一地,说不清是懊悔还是无力还是什么,只是痛!
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往房间里走,他是落荒而逃的。而那不断从嘴角溢出,在地上印成红梅的血迹便是他逃跑的罪证。而他,再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残存最后一丝理智逃跑第二次。
一遍一遍默念着清心咒疯狂压制着,不光是内力还有回忆。不敢去想,过去的每一次她的笑脸都成了他的行刑,而她的泪水更是他的凌迟。
她深情凝视亲吻的脸突然从自己的幻化做戴了面具的卢杨飞雪。面具后的那张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一扬手,桌上东西翻倒了一地。浑身颤抖着,最爱的人就在自己隔壁跟另外的人亲热,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做。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都是他的报应!
还能有什么方法再挽回?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一如往日的爱着自己?
上天让他好不容易寻到她,他却仍然无情的推开,原来这就叫自作自受!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好好面对自己的心,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会更加千百万倍的好好呵护她。绝对不会再走到如今穷途陌路,两两相忘的一步。
卢杨飞雪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重复:罗玄!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蜻蜓端着酒菜小心翼翼的往殿前走,煨满毒药见血封喉的匕首藏在长长的袖中。明明是男子却妆作女子打扮,这让他既无奈又羞愤。
“为什么古帝陛下吃的全是素菜啊?”蜻蜓忍不住问身边小童,似是不明白一向荒淫无道的一剑莲吃的虽然是花样百出,但从来都是食素。
“你是新来的吧?看你生的乖巧,以后可要记住了,陛下从来不食荤腥,也见不得血光。在陛下面前绝不可以提到什么血啊肉啊的,不然小命可就不长了。其他时候只要顺着陛下心意讨他欢喜,其实也挺好伺候。另外我看你生的这么好看,陛下若一时兴起看上了要临幸于你,那是莫大的荣幸,千万别不懂规矩有半分忤逆。陛下没个长性,待他腻了,自然就忘了淡了,但是也从不会亏待谁,咱府里的人争宠还来不急呢!”
蜻蜓连连点头称是。到了殿里,到处都是金玉翡翠,穷极奢华,一剑莲躺在殿前高高在上的御座上,红衣上镶着华丽的黑边,犹如燃烧的火云,邪媚得犹如般若。
蜻蜓手心里沁出汗来,一遍一遍的叮嘱自己再不能被他外表所迷惑,这次一定要下手成功。好不容易刚待到近得他身,把酒菜放下,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能最接近他的时刻了,翻腕扬刀便向一剑莲刺去,却依然轻易的被一双火热的手握住。
“江流剪,金血刀?你是无量门的?”
“混蛋,我来给我哥哥报仇的!”面红耳赤的挣开被挟制的手,反手又是一刺。一剑莲不在意的躲开,笑着说:“你哥怎么了?不就是一夜相好么?莫非还逼着我娶他不成。你刀上煨的毒,大老远就闻见了。看你年纪小小,长得比你哥也差不了多少,干脆也跟了我如何。”
“我哥自尽了……都是你害他的!都是你害他的!你还我哥哥来!”蜻蜓一边哭一边用其所学的刺向一剑莲。一剑莲示意周围的人不要动,游戏一样的一边闪躲一边逗他。
“死了吗?太可惜了,我可没有逼他哦,是他自己求我的,你不知道你哥哥那晚的叫声有多销魂呢!”
“混账,明明是你下了药。”
“哦?好像是哦,我记不清了,那你要不要也试一点啊?”一剑莲浪笑着一甩衣袖,蜻蜓闻到一阵异香,知道自己报仇无望,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也不愿失去理智任其凌辱。当机立断,一使劲一挥刀把自己的脑袋硬生生砍了下来。
一剑莲似是没想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如此狠心决绝,虽飞速退开,仍是被鲜血溅上了些。顿时玩世不恭的脸变得面色铁青,周围吓得瞬间跪倒了一大片。
背过身子,抑制住强烈呕吐的冲动。
“贱人!不识好歹,既然这么想死,身子拖出去给我剁成肉酱,头拿去扔了喂狗。”
一剑莲衣袖翻飞,步入殿内更衣,鲜红的血迹看在眼里,依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琉璃十二分不雅的摊在躺椅上,享受何昔给她的头部按摩,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推拿着,舒服得她直哼哼。
“还有哪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