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很快的到来,北冥天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娃娃的体内,在她的四肢百脉里翻腾涌动。娃娃承受着身体撕裂般的巨痛,习惯性的咬紧下唇,不发出声音,身体颤抖得厉害。
琉璃见她唇上血都咬出来,能想象有多疼。站在床边急得干跳脚。罗玄注意观察着娃娃体内红色脉线的流动,一边出言告诉着北冥天内力往哪个穴道哪个关节处冲。
大概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娃娃的疼痛总算过去了。满头大汗的沉沉睡去。平时那么爱哭的她居然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因为怕少爷担心难过。
罗玄出去煎药去了,琉璃望着北冥天用毛巾小心的为娃娃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自然的解开她的衣服为她擦身,连忙脸红的跑过去:“还是我来吧……”
“没事的……已经习惯了……反正我也什么都看不见。”北冥天淡然的笑笑。娃娃,就像他的妹妹一样,或者说,有时候更像他的孩子。他们五年来可以说是从来都形影不离,娃娃就好象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她是他的眼睛是他重新又开始有了温度的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娃娃,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东西了。那是一种早已经超越了爱和喜欢的一种亲近与不离。
琉璃见他动作温柔又熟练,便也不再坚持,看着北冥天为她那丝毫没有发育的孩子一样单薄幼小的洁白身体擦拭着。熟练的……恩……熟练的就像她在洗苹果……(娃娃抗议说:什么烂比喻!)
罗玄慢慢走进来,身子轻得像一阵风。
“这次的毒发的时间已经比以前短了,只要这么坚持下去,慢慢的,痛苦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可是娃娃还能不能再长大,能长多大多高,这就是说不定的事情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减少她的痛苦而已……”
“我明白……多谢你。”
“不用,救死扶伤是身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何况,这事间接也是由我而起……只是,可不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她会中了不老仙丹的毒呢?”
北冥天的手僵硬在空中,苦笑一下。
琉璃般若花 正文 北冥阁主
和风闹燕莺,丽日明桃杏。长江一线平,暮雨千山静。
载酒送君行,折柳系离情。梦里思梁宛,花时别渭城。
长亭,咫尺人孤零,愁听,阳关第四声。
………
“不瞒你说,娃娃本就是神仙府之人,一剑莲身边的贴身小童之一。像她这样从小就吃小不老仙丹的孩子还有其他6个。我是在5年前脱离北冥阁时因缘际会之下被她给救下来的……”
“你是那时候眼睛看不见的?”罗玄约莫已经推算出了大概。
琉璃张着嘴巴望着北冥天的眼睛,心里酸酸的。
“对……”北冥天逐渐回忆起当初那可怕的一幕。风夜花吹雪高高的坐在象征她权利的宝座上,而他低着头在他面前站着。
“为什么要走?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风夜花吹雪伸出手去抚摩他的脸,声音温柔诡异得可怕。
“……”北冥天不语。
“天地日月星君,缺了任何一人,北冥阁也就不全了。你就算舍得抛下我,怎么舍得抛下月君和日君他们?”
“阁主珍重,天君已5年没动手杀过一人,留在阁中也已无用。当初入阁只是为了还老阁主恩情,如今,恩已还完,请阁主准许属下离开。”
“恩吗?只有恩吗?难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你对我连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知道你今天要走,这儿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你。可是,你要到哪里去。这儿才是你家啊……”风夜花吹雪极力的想要劝他留下。
“我去意已决,这把天诛剑还给阁主,请阁主另寻适合的主人吧……”北冥天把剑置于桌上,竟然只有剑柄而已。没有剑鞘,连剑身都没有。江湖中传言天君不用兵器,其实只是一般剑柄藏于袖里,别人看不见而已,而剑身也并不是说是透明的,而是本来就没有。天君内力便是剑身,由剑柄发出,形成剑气,威力加大数倍,长可达及十余丈,周围波及之地石碎山惊。
“你连一向唯一在乎的剑都不要了吗?”
“……”北冥天不发一语,抱拳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一阵碎裂之声。
“站住!我若说就是不让你走!除非你踏着我尸身过去呢?你可对我下得了手?”
北冥天停住步子:“何苦逼我,你知道我向来六亲不认。”
风夜花吹雪泫然欲泣:“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懂我对你的心意?”
北冥天心中一叹,转过身去,向她又弯了弯身子:“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