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有苦难言。nnguoji
随后,她跟着道长去道观取了书,承诺三日归还,随后独自去了秦家。
本想再看一眼慧娘的尸首,郑重道个别,却无意间听见秦家父子在后院耳房内的谈话。
秦家内院哭声震天,那个抱着慧娘身子的女人,是慧娘的母亲,看起来悲痛欲绝,倒也不像装出来的。
而侧厅那父子俩,丝毫没有痛惜或愧疚之色,而是在紧锣密鼓地商量:打算认个丫鬟做义女,以财务收据作要挟,逼迫容家照常联姻。
桑诺气得浑身打颤,若不是想着为了慧娘姐妹俩积德,她一定立时杀进屋,把那两人撕成碎片!
竟然有这样无耻的父亲和兄弟!
桑诺泪眼婆娑地躲在窗缝后,注视着被白布遮盖的慧娘,心里的酸楚翻江倒海。
“我一定会为你和巧儿姐报仇。”桑诺轻声留下承诺,转身跃出秦家大院,回山去了。
——
回到山神大院时,天早已黑了,院子里却灯火通明。
刚踏入二门,就见梅姨站在东边的抄手游廊里,面色焦灼地在同飞廉谈话。
夕墨、铭叔和其他三位妖神,也站在游廊里侧。
姜雪时背靠在梅姨身旁的廊柱上,双手抱臂,听见二门传来脚步声,便斜挑凤目看过去,见是傻狐狸回来了,随即伸手点了点梅姨的肩膀,嗓音慵懒地开口:“她自个儿回来了。”
“啊?”梅姨闻言猛然侧头,见桑诺全须全尾地站在二门口,立即捂胸说了句“谢天谢地”,又变了副愤怒的脸色,转身就朝桑诺走过去,呵斥道:“你这死丫头,一早上出门,这都什么时辰了?去哪里淘气了?也不事先说一声!白叫人担惊受怕!”
桑诺刚失去慧娘,就像被连根拔起的小草,从此没了归处,此刻见梅姨像家人一样担心自己,心中不免又喜又悲。
委屈里夹杂着对慧娘地不舍,一股脑全都涌了出来,桑诺一咧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梅姨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把小狐狸给骂哭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飞廉急忙转身,小跑到桑诺面前,轻声安慰道:“怎么了,妹子?谁欺负你?”
桑诺猛地一抽气,哭吼道:“慧娘没了!!我的慧姐儿没了!”
闻言,院子里的妖神皆是一片诧异。
姜雪时也直起身,淡金色地眸光里带一丝茫然,迈步朝那傻狐狸走去。
半路忽见傻狐狸一头扑进飞廉怀里,姜雪时一愣,停下脚步。
“怎么忽然就没了?”飞廉抱住小狐狸,轻轻拍哄:“别哭了,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那姑娘毕竟是凡人,寿数都是天定的,你再伤心,也无济于事。”
“呜呜呜……”桑诺哭得肩膀直抽,颠三倒四地怒道:“她那禽兽哥哥和爹爹!要把她姐妹俩嫁去容府,私自挪用别人家产……我要给慧娘报仇!呜呜呜……”
“什么?”飞廉低头问她:“具体是什么事情,别哭了,慢慢说。”
不远处地梅姨蹙眉道:“这外头风大,进屋说!”
桑诺忽然一抬头,鼻涕眼泪胡成一团,转过身,张开双臂,扑过去要抱抱。
姜雪时见傻狐狸丢开飞廉,转而朝自己冲过来,一时有些无措,又莫名窃喜,于是难得没有嫌弃她那一脸的鼻涕和泪水,抬起右手,伸向桑诺,长睫微垂,淡金色的眸光前所未有的温柔——
然后,就见那傻狐狸与自己错身而过,飞奔直冲进身后梅姨的怀里。
姜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