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丑时。
夜间的祠堂阴冷至极,珠珠神采奕奕地等了好几个时辰,终是耐不住寒冷,躲进了被窝。
柳小娘白天里便醒了过来,得知当前处境后,既心疼苏冷清与珠珠陪着她受过,又欣喜于江博安并未重罚她们。
她抹了一会儿眼泪,便虔诚地跪到江家牌位前,恳求江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保佑她的紫月平安健康,保佑江家兴旺和谐。
这会子,或许是实在扛不住了,趴在牌位前睡着了。苏冷清轻手轻脚走过去,给她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将另一床棉被盖在她身上。
另一头,珠珠那边也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苏冷清缓缓躺到柳小娘身旁,屏气凝神,果然不一会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慢慢向祠堂靠近,缓缓接近苏冷清三人。
当先一人手持大刀,越走越近,到苏冷清面前才停下来。
那人举起大刀,似乎犹豫了几秒,终是狠了狠心,向苏冷清的身上砍去。
就在这时,祠堂的房梁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将此人一脚踹开,长刀偏离方向,掉落在地,发出叮咚一声。
这声过后,祠堂的大门被猛的推开,江博安带着一大批护卫冲了进来,将先前的进来的那一队人团团包围。
显然祠堂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这群人送上门来。
苏冷清揉了揉眼,慢悠悠站起身,疑惑得看向江博安。
“爹,您怎么来了?”
江博安不答,一把抓起被踹倒在地的蒙面人,猛地扯掉蒙面巾,看清对方的脸后,冷声道:“周迟,我猜到是你,却不敢相信真的是你!”
周迟浑身的血都冷了。
他跟随江博安二十余载,在战场多次与江博安并肩作战,被江博安视为左膀右臂。周迟的身上有无数道战场上留下的伤口,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
周迟家中父母年迈,仅他一个独子。江博安动了些关系,让周迟从军中退了出来,安排他在府中任护卫长。既全了周迟孝心,又给了周迟体面的生计。
江博安待他确实恩同再造。
周迟满面通红,半晌才道:“江大人,我,我没有办法。”
江博安冷哼道:“没有办法?你与我对战西郎国时,被敌军所擒,连关七日,受尽酷刑,不曾有过投降之意。我每月给你的月银赏赐,为府中最多,你也与我说过,不缺银两。你一不为财,二不畏势,为何要听命为叶婉思?你有什么没有办法之事不能告之于我。若不是,近两年,我只与你一人吩咐过的事最终都传到了叶婉思那里,我哪里会怀疑到你?”
周迟越听越是羞愧,一下跪倒在江博安面前。
“江大人,是属下的错。属下有难言之隐,求大人不要再问了,杀了我,给属下一个痛快吧。”
江博安神色复杂,眸中暗流涌动。
“你不说,自有人会说!我要让你与那恶妇对峙,我倒要问问她,为何要派你来杀柳小娘与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