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最初是不存在的,原本这里是赤脊山脉的一部分,风景优美,自然资源丰富,在三锤之战前,这里一直很安宁。
但在两百年前,黑铁矮人召唤炎魔之王,恐怖的火焰从天而降,岩浆从大地中喷出,随着炎魔之王的到来,一座巨大的火山拔地而起,黑石山就此诞生,雄伟壮丽的赤脊山脉则不复存在。
北方地下的熔岩流向黑石山,导致土地下沉,地貌大幅度改变,那里变成了今天人们口中的灼热峡谷。
南方则因为纵横飞舞的烈焰而得到了燃烧平原的称号。
黑石山就位于灼热峡谷和燃烧平原中间,而在灼热峡谷以北就是矮人王国,而燃烧平原往南,则是暴风王国。
原本还有一条陆路可以从湖畔镇北上,进入燃烧平原,如今那里都被黑石兽人控制,凡妮莎的军队只能走海路。
一天后的傍晚,重臣们一起发力,把码头上的巡逻队都给忽悠走了,凡妮莎在有些寂静的暴风城码头集合士兵。
她换下法袍,穿了一件颇有洛丹伦风格的红色半身甲,腰袢挂着戈德林之牙,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拿着艾露恩法杖。
她骑着烈焰战马游弋于队伍的最前方。
两位士兵一左一右落后她一个马身,其中一个士兵打着洛丹伦的银色抽象字母加四把利剑的国旗,另外一位举着火红色的洛丹伦双头鹰战旗。
士兵们多少有些不安,他们之前只是平民,如今要去什么黑石山远征,很多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恐惧。
凡妮莎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营救伯瓦尔,让他回来和瓦里安国王打擂台,这话肯定不能当众说。
吸收拉格纳罗斯的精纯火焰,让自己更进一步,这话也不方便说。
令行禁止,不动如山的铁军她训练不出来,估计其余人类将领也没戏,底层士兵闹不清这些大人物为什么打来打去,有时候也不理解这个阵前动员有什么用,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大人物像猴子一样在前面乱跳的一个仪式,原本凡妮莎对此是抵制的,但就像开机拜神一样,别管有用没用,按照惯例,出发前的动员该做还是要做。
之前是老骑士格里安斯托曼负责这件事,如今老骑士回归圣光的怀抱,她只能自己上了。
凡妮莎没有战士们自带人肉扬声器的大嗓门,但是德鲁伊有亲善大自然的能力。
周围的小草和稀疏的树木会帮助她把声音送到每一个士兵的耳边。
“你们很多人或许会很疑惑,我们从西部荒野出发,去黑石山打仗,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先抛出一个问题。
声音借助周围的树木和植物传到了每个士兵耳中,凡妮莎没准备他们回答。
她继续说道:“我愿意带领你们去复仇、去获取荣誉、去获取财富,但前提是必须有人类这个种族。
如果人类国度灭亡,所有人都死于非命,我们孤独地守卫西部荒野、守卫暮色森林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向兽人炫耀我们的荣誉吗?我们把自己的财富拿出来和亡灵分享吗?人类国度被黄沙掩埋,我们怎么去向那些离去的战友述说自己的复仇之旅?
和他们说,我帮你们报仇了?但是人类被敌人攻击的时候我们没管,如今人类也灭亡了!我们能这么说吗?”
凡妮莎的声音陡然增大,一众惦记着复仇的洛丹伦士兵和基沙恩都低下了头。
“我的剑愿意为您而战,女士!”身材高大的中年战士半跪在她马前。
凡妮莎连忙翻身下马,扶起中年战士:“杜兰德指挥官,感谢你的支持。”
这位中年战士就是原本在船舱中曾经和凡妮莎、佳莉娅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断臂铁匠,很多洛丹伦人都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状态,他不光带着妻子,还带了两个孩子,这人的能力和品行可见一斑。
凡妮莎很欣赏这种人,为此连续数天用德鲁伊法术帮他断肢重生,之后才知道他的姓名,杜兰德,一个参加过第二次战争,并退伍回家的老兵。
看过这位中年人的战斗能力和练兵能力后,她就知道自己在血色修道院捡漏了,修道院不想把珍贵的圣光法术用在平民身上,硬生生丢掉了血色修道院的最后一位指挥官。
杜兰德曾经是高阶战士,不过断臂加上颠沛流离的经历,身体亏空得非常厉害,战士这个职业没有一个好身体,技术再好也没用,最弱的时候他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幸好在西部荒野获得了断肢重生的宝贵机会,他迎来了新生,尽管凡妮莎的治疗术有点霸道,被她治过之后,生命力强行催发,胳膊是长出来了,但是中年人原本的棕色头发直接花了一大半,看起来凭空老了十岁。
寿命多少有点损失,但是杜兰德依然对她感激不尽,他知道这种法术的珍贵,当即宣誓效忠。手臂恢复,加上一段时间的营养摄入,此时这位指挥官已经恢复到了中阶战士的水平,并作为红色复仇军的统领加入了凡妮莎的顾问团。
两人的一唱一和多少有点做戏的意思,但是士兵们的士气确实有了肉眼可见的回升。
扶起杜兰德指挥官,她再度说道。
“我今天就和你们讲述一件事,我们今天做的事有意义!这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回归圣光怀抱的格里安斯托曼骑士,更不是为了暴风城里的国王,而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子孙后代,传令!上船!目标,黑石山!”
眼看众士兵纷纷上船,吉安娜和情报头子也按照约定,悄悄登上了战船,直到扬帆离开暴风城港口,凡妮莎的内心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并不像她嘴上表现得那么信心十足。
即使有萨尔相助,她也不认为就能十拿九稳,拉格纳罗斯是炎魔之王,是这个世界上寿命最长,实力最强的火元素。
面对这种敌人,凡妮莎的能力至少废了一大半,吉安娜需要保留大量法力召唤水元素公爵,也发挥不出多少战力,要是萨尔不给力,这次远征还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