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有危险,但他并不自知。”瑾阳的神情忽然肃穆起来,“所以朕说,只有你能救他。”
“危险?”她惊讶,“什么样的危险?”
“你在他身边,难道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瑾阳盯着她的眼,“他很自负,但朕怕他的自负会害了他。如果朕亲口劝他,他肯定不会听进心里去,就是你我今日的谈话,也不要告诉他,大概在他心中,一直怀疑你是朕派去的奸细吧?”
雁融沉默一会,忽然问道:“陛下,难道就没有想过利用我当奸细吗?”
他闪烁着深邃的黑眸,笑问道:“如果朕的确这么想,你愿意做吗?”
“不。”她回答得干脆而不拖泥带水。
他却不生气也不惊讶,笑着又问:“为什么。”
她轻吸一口气,“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她是聂瑾元的妻子,自嫁他之日起,她的身心都是他的,绝不背叛。
只叹……他对她,却做不到这一点。
瑾阳审视着她容颜中泛起的黯然,了然地笑道:“看来你开始对他情根深种了,朕但愿你们这一对,可以走到朕乐见的相濡以沬之日。”
雁融望向他,眼中的真诚让她动容。
他们这对兄弟,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是敌对,怀疑,还是……
从宫里回王府,两人坐上雁融乘坐而来的马车,瑾元的神情显得很不高兴,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她知道他在气什么。当她从清风殿出来时,瑾元一眼就看到她手中多了个紫檀匣子,问道:“这是什么?”
“陛下刚刚赏赐的,说是给我的新婚贺礼。”她总觉得这串项链怪怪的,但是不收也不行。
没想到瑾元立刻脸色阴沉,拂袖而去。
怎么?难道这项链还有什么典故是她不知道的?
这沉默让雁融很是不安,她不在乎他尖酸刻薄地说些什么,自己总有办法一一化解,但是他突然的动怒来得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她不想无端背上什么黑锅。
等了许久,她斟酌着先开了口,“王爷,若这串项链有什么不妥,明日我再送回宫里去好了。”
瑾元这才看她一眼,“你舍得?你知道这串项链值多少银子?”
她笑笑,“反正家里暂时不需要靠典当过日子,它的价值再大,也大不过你我夫妻的和睦。”
他讶异地盯着她,好半天才闷闷地说:“你知道我在生气?”
他肯开口说话就让她松了口气,于是陪笑道:“王爷的喜怒总是形于色,我想装作没看见实在是太难了。”
他凝视她良久,冷不防将她手中的匣子夺过,丢到车厢一角,将她揽入怀中,狂肆地吻下去。
雁融真是不了解他,总是忽冷忽热的性子,是她这辈子最难揣摩心思的一个人,刚刚他还耷拉着脸,好像有多少的怨气都憋在心里似的,不吭一声,一转眼,又吻得她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好不容易她挣扎着说:“王爷,好了,这里不是放肆的地方,别让人看了笑话。”这辆马车不大,坐了两个人虽然不算拥挤,但这样在马车内“伸展拳脚”,车厢难免会晃动不已,让坐在马车边上的荷香和车夫知道了,还不让她羞死?
瑾元唇角勾起一阵笑意,看着她满脸通红、娇喘吁吁的样子,心中荡起的却都是暖意。这才是他喜欢看到她的样子——不是高高在上的刻板妻子,而是一个有着真性情,时而会娇嗔,时而会动怒的可人儿。
他看着她忙于将散乱的头发重新绾好,不禁笑着拉开她的手,“急什么?你这个样子我才喜欢。”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喃道:“雁融,你是我的人,所以,我不许别人对你有任何染指的意图。”
她的心头漾满了说不出的甜蜜,头好像更晕了。“王爷,没人会对我有这种企图的。”她从来就是个低调的人,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她婚前对她有过好感。成亲之后,她日常见的人都是他王府的下属,不会有人有这胆量敢对她这个王妃动歪念头的。
但瑾元却忽然板起脸,“以后离老二远点,他对你大概就没安好心。”
“陛下?”她笑道,“那怎么可能?若陛下中意我,早就选我入宫了。”
“哼,他现在大概就把肠子悔青了。”瑾元一想到瑾阳看着雁融时那笑咪咪的神情,心里就老大不高兴。
“你多想了,我现在是他的家人,他当然会对我客气些。”
“客气到要把明心石都送给你?”他闷闷地说出心结。
“明心石?”她不解地问,“就是这串项链上的那块翡翠?”
“那是父皇当初赏给他母亲的,是定情之物,现在又拿来送给你,哼,什么意思?”
他记得很清楚,很久以为瑾阳曾坚定地对他说:“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把那块明心石送给我看中的姑娘,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
当时他嗤之以鼻,笑话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