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关键时刻,孙必振的发小,王不佞,揽下了这个重任。
戏武神门下有多名大祭司,欺诈司行四,剧毒司行一,而王不佞就是剧毒司的弟子。
作为剧毒司门下的大弟子,王不佞其实完全可以不管此事,毕竟他最了解剧毒司的脾气,即使他放着不管,剧毒司也一定会出手相助。
但老成如他,王不佞也深知大祭司们脾气古怪:剧毒司最照顾同门的弟子,但他从不会给异教徒好脸色。
王不佞知道,如果他放任不管,剧毒司肯定会和召潮司闹矛盾,而两个大祭司“吵架”会导致什么后果,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据说,月球上本来没有陨石坑,但在一千多年前,科教(那时候叫做神圣罗马哲学学院)的白月司和黑羊司吵了一架,于是月球上就有了陨石坑,凡人们称之为“环形山”,戏武神的信众们则戏称其为“撕逼记录”。
正是如此,尽管内心有千万个不情愿,王不佞还是扛起了照顾孙必振的重任,但他还是没想到,召潮司会在他们出发的第一天就惹上事端。
此时此刻,王不佞呆坐在座位上,默默看着对面的孙必振和召潮司卿卿我我。
话虽这么说,但王不佞看到的实际上是召潮司不断往孙必振身边凑,而孙必振苦着脸,一个劲地朝座位内侧挪动。
换做一般凡人,估计没人禁得住一个长相靓丽的大祭司投怀送抱,但孙必振是个例外:他没了魂魄,也就没有欲望,人类不可或缺的本能中他只剩下了一点点食欲,以及人类最古老的情感:恐惧。
火车慢慢前进着,此时已是拂晓,阳光熹微地照进车窗,借着闪烁的车灯和窗外的阳光,王不佞这才注意到孙必振面色苍白、嘴唇发青。
此前王不佞一直沉浸在计划赶不上变化的苦恼之中,没有注意到同伴的异样,这让他不禁有些自责。
“喂,孙必振,你脸色怎么不太好?”王不佞问道。
听他这么说,召潮司赶忙向外侧挪了挪身子,朝孙必振露出了关切的目光。
“我早就说过我肚子饿啊,但是也没有那么饿就是了……”孙必振抬起头回答道,他留着三七分的中长发,长相本不如王不佞那么俊,加上他腹中饥饿,更显得形容憔悴。
“该死,我把这茬儿忘了……你是自从昨晚就没吃过饭?”王不佞猛拍脑门问道。
“呃,等我算算……”
“这还用算吗?”王不佞急了,“你莫不是饿了好几天了?”
“这么说来好像……我是说大概……似乎的确如此。”孙必振低声下气地回答道。
王不佞抿着嘴,看着孙必振身旁的召潮司,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摇了摇头。
原来,孙必振自从失去魂魄后就没法照常察觉到饥饿感,他前段时间是由召潮司照顾,而召潮司做的饭他是一口都不敢多吃。
正是如此,他已经在饥饿中挣扎了数日,万幸他感觉不到低血糖带来的眩晕和痛苦,否则恐怕早就饿昏过去了。
“你乖乖等着,我去给你泡个杯面吃。”
王不佞说着站起身,从放在身侧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桶面,一边撕开包装,一边快步走向提供开水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