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却是心头一惊,没想到这小毛孩年纪轻轻竟有此等轻功,那他的父亲岂不是要更厉害?这见了面,对方若是不许他与林佳夕的好事,叔叔尚未赶到,届时自己是否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心下这么一想,脑子里就动起了坏念头,连着看向林佳夕的眼神都带上了那么一丝阴狠。
“你想做什么?”林佳夕只觉得身边这男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立时转过头去,警觉地盯着他。
欧阳克邪邪一笑,一个闪身就贴到了她身侧,轻声道:“黄姑娘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懂?”
林佳夕只盼能多拖延一些时间,于是就插科打诨地问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黄姑娘若是真不懂,在下也不强求,只是想请黄姑娘随在下回去别庄,歇息两日,待令尊和令弟前来拜访,两相商量,择日成我好事。”欧阳克笑眯眯地瞧着她,可没过一会儿就笑得变了味儿,手也不规矩地搭上了林佳夕的肩,“若是假不懂,那在下可就要伤心了。在下有个毛病,这一伤心吧,就容易犯错,届时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黄姑娘多多包涵。待岳父大人上门之时,在下自当负荆请罪,一表诚意。”
林佳夕也不去拨开他的贼手,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听他说完,这才停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道:“说完了?”
“是,黄姑娘可是有了思量?”
“欧阳公子都这么赤|裸|裸地威胁小女子了,那还要思量什么。”林佳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只是容我再说一句话,不知可否?”
欧阳克见她知情识趣,顿时心情大好,立时应承了下来:“黄姑娘有何话想对在下说?”
林佳夕慢慢地摇了摇头,转身面向黄槿离去的方向,猝不妨地就大吼了一声:“黄——槿!有种就再跑快一点!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叫你这辈子都没法再用腿跑步!”
欧阳别庄位于江南某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此地原先是一座古庙,寺里的方丈死于战乱,庙里的僧人们则死的死逃的逃,全都散尽了。于是欧阳克就将它买了下来,拿来盖了座避暑山庄,起名“佳园”。
名字倒也风雅之至,可听在了林佳夕耳朵里就不对味了。佳丽满园?不就是一金屋藏娇的糜烂之地嘛,偏偏要附庸风雅。这庄子就和它主人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林佳夕被“绑”到别庄来已有半日了,欧阳克一进山庄就被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给叫了开去。林佳夕被安排在一座小别院中,欧阳克倒是没派人来看着她,偌大的别院里就她一人,除了花就是草,空有几间屋子却也是没有人居住的模样。
但林佳夕清楚地知道,越是看来松懈的守卫其实更是严密。她敢保证,只要自己跨出这别院一步,立马就会有人跳出来拦她。
话虽如此,但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林佳夕的风格。就算被人逮回来又怎样?总好过在这边瞎子一般地胡乱转悠吧。关键是她相当确认一点,这欧阳克在还没有得到她之前,是决计不会害了她的。
思及此,林佳夕果断地就向院门口溜去。
果不其然,前脚才刚跨出门槛,就有一身材妖娆的女子现身在她面前。
“公子有令,还请姑娘稍安无躁,且待公子前来以作安排。”美女笑眯眯地看着她,美眸在林佳夕身上来回转悠着,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林佳夕大大方方地任她观赏,眼睛滴溜溜地四下打探着地形,嘴上却是满不在乎地道:“我闲着无聊,想随便逛逛。”
女子咯咯一笑,道:“都是一排排屋子,有什么好逛的?”
“非也非也,各处自由各处的巧妙,你们叫是看惯了,我这初来乍到的,怎生不好奇?”林佳夕一阵摇头晃脑,道“姑娘若无要事,不妨带我参观参观?也好过我一个人走失了,到时叫欧阳公子为难。”
女子笑而不语地看着她,半响才点了点头,转身带路:“那还请姑娘跟紧了我,这里的路可不好认。”
“自然,自然。”林佳夕含笑而答,立刻贴身跟上。
女子在前带路,话也不多,各到各处也不见她介绍什么,只是这么慢悠悠地走在林佳夕前面。
两人走过的地方,果然除了屋子还是屋子,林佳夕闲着无聊,就闲扯了起来:“小女子姓黄,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回眸看了她一眼,咯咯一笑道:“你倒也有趣。”
“我有趣?”林佳夕瞪大了眼,一指自己鼻尖,“此话怎讲?”
女子妖娆抚媚地横了她一眼,缓缓道:“公子虽然风流,可这佳园里的姐妹却没有一人不是心甘情愿自己走进来的,像黄姑娘这般的倒还是头一个。”说着说着,竟似想到什么般捂嘴偷笑了起来,半天才止住了笑意,接着道,“看来黄姑娘很懂得随遇而安之理。”
林佳夕这回可是听了个明白,顿时两眼一番,没好气地道:“我不觉得这是对我的赞美。”
女子嘻嘻一笑,脚步放慢了些许,并肩走到林佳夕身边,道:“你倒是个好玩的人儿,我们以后做姐妹吧!我叫妙心。”
这算是后宫里的拉帮结派吗?林佳夕即好笑又无奈地看着这个看上去顶多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的女子,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对灵动的大眼,看上去全无坏心,颇显单纯俏皮。
“叫我佳夕就好。”人真我真,人恶我恶,这是林佳夕一贯的想法。对方既已告知闺名,她自然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只是留了个心眼,没说出自己真实的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