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林佳夕才睁开了双眼,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她沉声道:“我明白了,请你现在就送我去吧。”
“自己……一切小心!”
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阳春三月时,桃花盛开,更为艳丽。
微风抚过枝头,带起一片片艳红妖冶的花瓣,也吹进了满屋子的花香,凉凉的,甜甜的,清新中却带着初长开时的青涩。
凤景雅看着屋外的花瓣雨,手中握着一支新摘下来的桃花,纤长的手指抚过娇嫩的花瓣。那双淡灰色的凤眸里闪着淡淡的忧伤。
妈妈……哥哥……奶奶……你们有没有忘记小雅?最亲爱的尼娜长老,您还记得当年那个缠着你要火凤凰,被你狠狠骂了一顿,哭了三天三夜的小蒂安景雅吗?
“雅儿!”
屋外传来一个浑厚好听的男声,凤景雅飞快地擦了下眼角,起身迎了出去。
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她的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风掠起,吹起了她身后那一片飞扬的黑发。
或许是因祸得福吧,至少让她遇见了这个男人。
这个绝世出色的男人,现在是她蒂安景雅的男人。这十几年来的幸福是自从她离开了家来到这里之后,最幸福的时光了。
即使,她终将会因为错乱了秩序而遭到报应,但至少她还有他们……
“娘!”一个俊秀的男孩笑着向她飞扑过来,却在还没来得及碰到她衣袖的时候,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拽着后衣领给甩了出去。
这一甩,可谓是毫不留情,男子手下丝毫没有怜惜之意,甩得又远又狠。
“药师!”凤景雅不满地斥了一声,“你明知道槿儿不会武功,这样会摔坏他的!”
男子身形高大,一头的白色长发异于世人,却显得洒脱不羁。深邃的五官不怒自威,修长的身影还在数十步开外,突然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她身边。
单手搂住爱妻的细腰,男子低眼睨视着苦着一张脸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向这边靠过来的男孩,冷哼一声道:“他岂会被摔坏?都摔了十六年了,怎么也不见坏?”
凤景雅柳眉一竖,一把拽过丈夫的长发就用力往下扯,恨恨地道:“这可是你儿子啊!亲身的!你是不是非要把他摔坏了才甘心?!”
“雅儿!”男子浓眉顿时一皱,却又颇显无奈地弯下腰来,放柔了声音低哄道,“你轻点,别让头发割了手。”
“你!”凤景雅气结地瞪着他,刚要开口再说什么,突然就听见一个巨大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唉呦!”
“槿儿!”凤景雅大惊失色地推开了丈夫向儿子跑去,“槿儿!是哪里摔着了吗?哪里疼?快告诉娘!”
“娘……”黄槿看了眼他那位一直都在用鼻孔瞪他的爹,无奈地道,“不是我叫唤的……”
凤景雅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并不是儿子的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呼喊:“蓉儿又不在岛上,哪里来的女子?”说着,转头向丈夫询问地看去,“药师……”
黄药师早已经不在原地,等他再度飞回来的时候,手里真的就多出了一个女子来。
女子一身白衣长裙,看似经过梳理而挽起的头发此时已凌乱不堪,脸上身上都沾染了不少的灰尘。被黄药师掐住脖子的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此时正哭着张脸死命地揉着自己的屁股。
不雅的动作看得凤景雅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样的举动多久没见过了?除了自己那个鬼灵精怪的女儿,还真没见过这个世界有那个女子会做出这般不雅的动作来。
“请问,你是何人?”凤景雅收敛了笑声,温柔而有理地询问道。
桃花岛对外的一切事宜都是她来负责的,她的丈夫——举世闻名的东邪黄药师,自从和她成亲以后,就从来不再与外界的女子多做交谈。即使是门下的女弟子,也都只在教授武学之时才言简意赅地指点几句。
女子仿佛这才意识到跟前还有人存在,抬眼看着一个妇人和一个男孩,然后又歪过脖子去看了看掐着自己的高大男子,这才猛地放开了揉着屁股的手,讪讪地笑了几声,然后就又什么话都不说地四下打量了起来。
见女子不作答,凤景雅只好耐着性子又问道:“你是如何上岛的?”
桃花岛早在他们夫妻俩上岛隐居后,就被布下了奇门八阵,别说是无知的俗子,即使是精通八卦之理的高手,也不见得能毫发无伤地穿过阵法,更何况是到达他们的居所之处。
“请问,这里是哪里?”女子终于开口了,声音并非出谷黄鹂,而是低低的,却很是舒服。
凤景雅轻轻蹙眉,仔细地打量了这个女子一番,只见她的神情看似真不知此处为何处,却并无初到陌生之地的惊慌无措,反倒是在细细地打量着什么。
凤景雅正看着,突然觉得眼前有阵绿光一闪,于是将视线移到了女子的脖子上,只见那里戴着一根项链,一看之下,凤景雅突然面色大变,蹬蹬蹬地接连着后退了三步。
“娘!你怎么了?”黄槿赶紧上前搀扶住她,紧张地询问道。
黄药师一把甩开手里的女人,飞快地窜到妻子身边,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焦急地问道:“是否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