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夕有些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虽然她有好多天都为他们担心得睡不好觉,可现在毕竟是被人抓了个现行,怎么巧舌如簧也没用了,只好立刻转移话题:“对了,她们怎么样了?毒解了吗?”
话刚问出口,林佳夕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想起了那晚陆小凤对自己的置疑,暗自叹了口气,作好了接受盘问的准备。
手心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抬眼望去,只见花满楼在柔柔地看着她笑。那双只会眨眼,却没有任何光彩也不会任何神情的眼睛,此时竟冲着她眨了一眨,道:“放心吧,有了你的提醒,我们一直抱着她们漫山遍野地跑动,毒性也就全散发了出来,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稍作修养,过上半个月就能痊愈。”
林佳夕愣愣地看着他,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她竟然读懂了一种感情——那种叫盲目信任的感情。
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不觉间,紧绷的心神顿时松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柔光,萦绕得她暖暖洋洋,舒畅无比。
“谢谢你。”轻轻地在花满楼的耳边说出一语双关的话来,林佳夕感觉到自己心底某一块角落融化了,软得几乎要化出水来。
就跟花满楼一样,柔情似水。
但是……
林佳夕错开视线看向笔直站在三步开外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接到她的目光,又是冷冷一瞥,突然语气不佳地回了一句:“以后再有这种事,别找我。”
林佳夕又是一愣,不禁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我警告你,别再瞎想。”西门吹雪慢慢地走了过来,给人的感觉犹如一座会移动的冰山,“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哪天回来又多出一个‘夫人’来!”
林佳夕半张着嘴,傻愣地听着他难得的一长串话,脑筋有些不够使唤了,等终于明白过来时,腰上已被一股强劲的力道一带,就带离了花满楼的身边。
“话我只说一遍,”西门吹雪低着头,直直地看进她眼里,眼神有了一丝松动,竟不再冰冷,仿佛坚定了些什么,“西门吹雪只有一个夫人。”
林佳夕只觉得心跳一阵加速,与那双深邃的眼眸对上,一向从容的眼底竟有了一丝惶然。微启的唇瓣不知道该吐出些什么话语来应答,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到腰间的大手竟有一丝的颤抖。
那只常年握剑,一剑封喉从不会有一丝动摇的手,西门吹雪的手,竟然在颤抖。
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却令林佳夕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看向西门吹雪的眼底也恢复了惯有的沉着与从容,反倒是面对如此的她,西门吹雪的瞳孔猛地一缩,透出一丝的紧张来。
“那……”身子突然就放松了下来,重量全都倚在了那只手上,林佳夕缓缓勾起唇角,慢慢地开了口。
西门吹雪的手一紧,稳稳地托住她的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住她的脸,深深地看着。
他从没觉得心跳如此快过,即使是在面对孤独一鹤时,他也只想着如何找出他的破绽,在发现自己即使找到了他的破绽却也无法突破时,在预料到自己即将倒在他的剑下时,他也只想着陆小凤他们是不是能很好地保护林佳夕,在想着她会不会为自己流泪。
却从没有过如此快的心跳。
可是现在,从练剑以来,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感觉,他在害怕,而一个剑客是不该有这种情绪的,一旦你害怕了,你的剑就会变得软弱,无法再刺入敌人的咽喉。
可西门吹雪现在并不在乎这点,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剑客,身为西门剑神的这个身份。
他现在只是一个在等待心上人开口答复的毛头小伙儿,他只是名叫西门吹雪的一个男人,而已。
“那她是谁呢?”林佳夕笑得浅浅的,却勾得每个看见这个笑容的人心头痒痒的,只觉得奇怪,为何这么一个算不上艳丽的女子能笑出这样的风情来。
嫣红的唇瓣微微上扬,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在上面,只觉得是那般刺眼,简直比午后的阳光还要灼热,直烧得心头一阵撩起了火来。
然后,他做了一件他自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
冰冷的薄唇,轻轻浅浅地,覆在了那枚红唇上。
只是淡淡地一触即离。
林佳夕眼神一闪,唇上还留有冰冰凉凉的触觉,眼前的人已经侧过身,将半张侧脸留给了她。
视线所及,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冰冷依旧,可那只微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主人的心思。
在沉寂了片刻过后,周遭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比刚才更为夸张的吵嚷声。
“亲……亲……”
“亲了!”
“妈呀!我没有眼花吧?!”
花满楼本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西门吹雪身上的气息变化了好几番。在听到他名言暗意的话后,心里也是一紧,同样在紧张地等待着林佳夕的答复。
四下里突如其来的喧嚷声